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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桃皱眉,有些怒其不争,这时候,粉蝶走了过来,捧着一个攒盒,“主子,您都一日水米未进了,先用些糕点蜜饯,垫垫肚子吧,一会儿膳房那儿就送来酒膳了。”
她话音刚落,隔壁屋子的布贵人兆佳氏和东配殿住着的万琉哈庶妃走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大白日的,什么话不能回屋子里说?在这儿吵吵嚷嚷的,这是皇宫,不是菜市场,没你们两个吆喝卖菜的地儿!”
“公主都被你们吵醒了,现在哇哇直哭,出了问题算你们的?”
两人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连忙跪下请罪,“还请贵人原谅我二人无心之失,我们真不是故意要吵到公主的。”
布贵人冷笑:“故不故意的,你们心里最清楚,反正我不爱听你们解释,也别和我多说!”
她又指指东边的万琉哈庶妃,“钟粹宫后殿,不只有公主,还有有孕的妃嫔,有孕时,十分忌讳被吓到,说不得都会动了胎气,你们二人的胆子也是够大。”
两人闻言,更是面如金纸,连连求饶。
“滚回去,再来闹一次,我就直接禀告荣妃娘娘,请她依法裁断!”
布贵人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屋子,万琉哈庶妃也苍白着脸,冷冷地看了眼二人,“你们可小心着些,笑话人不如人,人家好歹还有儿子傍身,你们有什么?长舌头?”
万琉哈庶妃虽是庶妃,品阶低于二人,但架不住人家受宠,又有了身孕。
因此,就算是被一介庶妃讽刺,二人也不敢回嘴,只是起身,由着宫女拍拍身上的灰尘,灰溜溜地回了西配殿。
回去了,二人还酸溜溜地道:“不就是肚子里有块儿肉,还金贵上了?那也是肉金贵,也不是她。”
到底被敲打了,这话也只敢在背后说说,叫二人心里憋闷得很。
春答应心中颇不是滋味儿,想当初她也是受宠过的,风光无比,可如今,她与常年无宠的治答应,竟算得上是这钟粹宫最拿不出手的了,叫她恐慌不已。
哪怕下面还有几个庶妃,万琉哈庶妃有孕有宠,常庶妃有宠,也比她们二人处境强上不少。
她当初,也是这钟粹宫低位嫔妃里的门面了,众人争相巴结,何以到了如此地步?
治答应见她出神,摇了摇她,“你想什么呢?”
她恨恨道:“有时间发怔,不如好好儿想想怎么收拾戴佳常在,今儿害得咱们二人出了这么大的丑,我着实咽不下这口恶气。”
没想到,春答应却是面部表情地瞧她一眼,“不然你想怎么样?咽不下去也得咽下去,先撩者贱知道吗?咱们先去找人家麻烦的,如今被打回来,也是自己没能耐,你就算还想收拾人家,不怕下场比今儿更叫人难堪吗?”
“你想要嘲笑人,就不允许旁人借力打力,把你打回来?”
治答应皱眉,眼神发直,手抬起来,攥着帕子,“你……你说什么呢?不是说……”
春答应不耐地打断她,“好了,别和我说了,今儿丢了人,我不想再丢人,叫人看笑话了,你要去,自己去,别拉着我!”
“这满宫的宝贝疙瘩,你敢惹我还不敢呢!”
“喜鹊,送客,把治答应好好儿送出去。”
治答应见她如此,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咬牙道:“好,好,我明白了,以后咱们二人,两不相干!”
她还没腆着脸巴着人的爱好。
两人同为答应,谁比谁高贵啊?
门外的一切,自然被人瞧在眼里。
白桃在门缝里瞧见治答应气冲冲地出了春答应的房间,还纳闷儿呢,“这两人刚刚还好得和一个人似得,被教训一通,怎的就掰了呢?”
她摇摇头,“真是想不明白。”
戴佳常在定定地看着闭得死死的门口,眼神飘忽不定,拳头却攥的死死的,掌心已经不成样子,抠出了血。
谁都能折辱她,谁都能欺负她,谁都比她有脸面。
可凭什么,她分明是皇子生母啊,为何要受这等人的羞辱?
就如治答应所言,放眼宫中,未夭折的皇子生母养母,俱是一宫主位,唯有她的胤祐,阿玛不疼惜不说,还一心想要将其处嗣,而她这个母亲不受宠的事儿先按下,她位分还低。
卫常在的孩子有惠妃养育,自然无从晋位,就连纳喇贵人这样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都享有嫔位娘娘的待遇,变相拔高了地位,李嫔自是不可能养着十阿哥,可她的孩子,荣妃向来不管,为何她还是地位如此之低?
她真的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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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舜华听说最近戴佳常在的日子不大好过,翻个白眼,“真是的,我就知道她嘚瑟不出来个好嘚瑟,给孩子启蒙也就罢了,我闲暇时还给你们阿哥读书呢,她倒好,什么名声都好往外传,我都有意叫人压下去了,谁叫人家不领情?”
“如今得了皇上训斥,也是自作孽。”
秋云捧着茶递给了她,道:“今儿走在长街上,治答应和春答应这二人那嘲笑声,到奴婢走进了宫门都还听得清清楚楚,她们哪,当真是不知收敛。”
她顿了顿,“戴佳常在的确有些小心机,也的确为皇上所厌,可好歹也是皇子生母,又比她二人的位分高出一截,这二人竟如此放肆,公开嘲讽,话里话外牵连皇上与七阿哥,也真是叫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