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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抿了下唇,脸上旋即带了淡淡笑意:“瞧你,这么怕做什么?我也是太担心你这一胎,都八个月了,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你也是的,医嘱直说便是。”
魏紫顶着红通通的眼睛看向福晋,小脸雪白,眼睛红肿,任谁看了都心生怜悯。
福晋看了心里一梗,贝勒爷不在,在她面前这副模样做甚?
“罢了,你先看看是谁推了二格格吧。”福晋摆摆手,让人把事发时在亭子里的丫鬟们押送进来。
李侧福晋坐直了身子,急问道:“魏妹妹可是看到了谁推了依勒佳?”
依勒佳也急切地看过去。她早说了是有人推了她,可丫鬟们无一人看见,无人可以为她作证,若是魏紫看到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福晋淡淡点了点头。
魏紫已经擦干了眼泪,小小的冲着李侧福晋和依勒佳笑了一下。
哦不,她没看到,但她有办法。
害了她的,一个都逃不了,魏紫从来都不是个心胸宽广能够原谅伤害她之人的人。
她甚至还记得那个十四阿哥呢!!
依勒佳未告辞之前,亭子里伺候的除了如烟金娥,便只有黎粟和凝冬。可主子们接二连三地站起身
,要离开,外面伺候的便涌了进去。
如今去掉如烟金娥,竟有整整五人被押了进来。
伺候依勒佳的黎粟、古泉和水玉,以及伺候耿格格的凝冬和飞弦。
此时五人,被绑着手脚,堵着嘴巴,依次排开,跪在魏紫身前。
魏紫一一看过去。
落到飞弦身上时,满意地听到了加快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飞弦感受到魏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不曾离开,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她没想到,自己的动作那样隐秘,中间隔着那么多人的魏格格还能看见。
“是她。”魏紫伸出纤纤手指,指向了飞弦。
“怎么会!”耿格格蹭得一下站起身,扯到伤口痛得龇牙咧嘴,眼睛都红了,“我在魏妹妹身侧,同二格格隔着魏妹妹,飞弦从亭外进来到我身旁,怎么会推了二格格?”
如烟福身道:“奴婢虽未瞧见飞弦推了二格格,但瞧见了飞弦并未走到耿格格身后,而是在台阶处,等着耿格格。”
弘昀似乎也看见了,跟着点了点头。
这便说的通了,依勒佳赶着走,走的最快,离台阶处最近,偏偏人又多,她没仔细看,被人推了也不知是谁下的手,回过神的时候,飞弦已经趁着慌乱,挪到了耿格格身后。
前后有三人作证,飞弦推了二格格一事便是板上钉钉。
福晋冷冷瞥了一眼耿格格,心里知道她没那么蠢用自己的人当众推魏紫,却也没给她好脸子看,本欲当众审问,却见一直未开口的张嬷嬷上前一步道:“福晋,几位主子今天都受了惊吓,既然下手的奴才已经找到,不如先让几位主子歇歇,换个地方审问刁奴,免得惊扰到了主子们。”
说话间,张嬷嬷看了一眼魏紫。福晋注意到了,沉默了瞬。
张、杜二位嬷嬷都是胤禛从宫里要来的,在她面前说话都有份量。杜嬷嬷她收买的来,这张嬷嬷却是个油盐不进的。
张嬷嬷如今说这话的意思,一方面是为了魏紫等人考虑,另一方面也是在隐晦提醒她——
你没有管家权。
连审问个奴才都不成了。
福晋眼中有些冷意,居高临下看下张嬷嬷,张嬷嬷一动不动,半晌,福晋道:“既然如此,那便带去正院吧,魏
格格受了惊吓,好好歇歇。李侧福晋也带弘昀依勒佳回去吧,至于耿格格……先回舒兰轩养伤,等查明真相,再做处置。”
张嬷嬷没有开口,更没有说要把人带走审讯的事,似乎只是为了提醒福晋受惊吓的需要休息。
福晋又看了她一眼,才缓缓移开视线。
……
……
四贝勒府的书信一来一回要十天左右,粘杆处的却只需要五天,单程更快,只需要短短两天。
是以事发两天后,胤禛便得知了府里发生的事。
易光涝灾严重,他白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甚至偶尔还会亲自下水,与百姓一起搬沙袋,牢固水坝。只有晚间才有闲工夫看看书信。
苏培盛在屋里伺候着,本以为胤禛看了粘杆处送来的书信心情会好上不少,毕竟前几次,胤禛知道府里一切如常都挺开心的。
今日却气压低得吓人。
苏培盛没看过书信,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更加恭敬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点了火。
胤禛压着怒气,提笔快速写了信,沉声吩咐:“快马加鞭送回去。”
苏培盛弓腰上前接过信,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不是给福晋的回信,而是给四贝勒府里粘杆处的人的。
等了一会儿竟然没有别的动静了,苏培盛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胤禛剜了他一眼,冷声问:“你在等什么?”
苏培盛打了哆嗦,连忙跑出去送信去了。
他在等贝勒爷给福晋的回信啊!离了京城,四贝勒府里有资格给贝勒爷写信的只有福晋,贝勒爷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福晋的看,每次都看每次都回。
今日这样……怕是心情这么差跟福晋有关。
饶是看不惯福晋的苏培盛都恨不得问问福晋,离贝勒爷这么远你是怎么把他惹成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