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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长得美本不是坏事,奈何柳氏命苦,生母早逝,有后娘就有后爹,被嫁给马廉这个城里名声不好的浪荡子弟。
若马廉只是长得丑,脾气也不好就罢了,柳氏忍一忍日子也能过,左右她在家里也没过什么好日子,更没多嫁人后的生活抱多大希望。
可她万万没想到,马廉不光明面上那些缺点,他还是个断袖,还是个对女人没兴趣,甚至还有点厌恶的断袖。
柳氏刚得知时又气又恶心,后来宽慰自己,不用与这种人做真夫妻也好,干脆眼不见为净。
看开以后,柳氏在马府的日子还过得去,只有应付马夫人这个明里暗里催生的婆婆时有点头疼。
而她之所以变成这幅气死沉沉模样,是因为被她当做亲兄长一般的奶兄无意撞上马廉后,被其看上,最终死在他手上。
而她奶娘,在看到儿子没有一块好皮肉的尸身时,受不了刺激,当场而亡。
“……那个畜生!他根本不是人,不光害死我奶兄,府里但凡长得稍微好点的小厮,若是从他还好,稍有不顺,就会被他活活折磨死。他爹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知道也不管,反而百般替他遮掩……”
奶娘和奶兄是柳氏唯二的亲人,一个直接死于他手,一个间接死于他手,若非他自成婚后压根不进她院子,柳氏恨不得用簪子捅死他!
欢颜听得直皱眉,觉得怎么有这种恶心又狠毒的人:“所以他今天突然挡在我面前,是——”
“这种人,合该千刀万剐。”康熙打断她的话。
他原本只当是个不长眼的人见色起意,听完柳氏的话后,表情立刻就变得冷厉。
哪怕欢颜实际上是个姑娘,并不符合马廉的性向,可得知他是个什么东西后,康熙想到他今日的眼神与打算,顿时勃然大怒。
欢颜见他动怒,伸手安抚的覆上他手背。
柳氏看到二人过于亲近的动作,眼神微变。
她倒不是对断袖之癖有什么偏见,可见识过马廉这种人后,终归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是我相公,只是图方便才穿男装。”欢颜余光扫到她的表情后,随手摘下头顶的帽子。
康熙听到那一声“相公”心尖一颤,连怒意都消散几分。
“夫人与老爷实乃天作之合。”柳氏见误会他们,赶紧描补一句。
欢颜将帽子戴回去后问她:“马府肯定会被处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真的能处置他们吗?”
柳氏期盼的望着她,见她点头后,泪水不知不觉滑落下来。
等她宣泄完情绪,欢颜再次问她日后的打算。
娘家柳氏不能也不愿再回去,经过马家这一家子人,让柳氏对这尘世都有些排斥,没怎么犹豫便道:“我想出家。”
有大清最尊贵的二人在,一个小小的马家,半个时辰不到便被尽数打入大牢,按罪责处置。
这会还是由知县处置他们,不过以知县与马家的瓜葛,想来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马家一朝被抄家问罪,于柳氏,于城中被马家欺压过的人来说,或许是一件大事,但对欢颜二人来说,不过是路途中的一个小插曲。
倒是自那日后,康熙心血来潮,非要哄着她喊自己“相公”,欢颜偶尔会配合,更多时候却是嫌他烦人。
三月底,康熙抵达边界,驻塔尔奇拉,派前哨打探噶尔丹所在。
此次亲征不比上次,上次是噶尔丹主动出击,双方一个碰面直接就可以开打。
而这次,是康熙主动要对付噶尔丹,光是打探消息就耗费不少时间。
“好在颜儿陪着朕一起过来,否则朕这会怕是要犯相思病了。”康熙休息时,想到不知不觉就离京快两个月,顿时有些庆幸。
康熙说完,伸手将人搂在怀里,埋在她颈项处深吸一口气。
欢颜顺手捏上他辫子,把玩一会后问:“用不用我帮你找噶尔丹的行踪?飞到天上应该会好找一些。”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若是这点用都没有,朕岂不是白养那些人。”康熙怕对她有影响,并不愿意让她掺合。
见他拒绝,欢颜倒也没坚持。
二人正依偎在一起闲聊,外面忽然有人报,说是太子从京里送东西过来。
此番康熙御驾亲征,太子登殿临朝,代替皇阿玛处理朝政,还要操心皇阿玛远征所需之物,父子间你来我往,感情愈发亲近。
当然,太子到底还年轻,有时候也会搞出乌龙来,比如康熙让他送某样东西过来,因着对家底不熟,加上内库宝物堆积如山,不确定皇阿玛究竟要哪一件的他干脆将类似的东西全部送过来,另收到一大箱东西的康熙哭笑不得。
听到儿子又送东西过来,康熙直接命人进来。
前些日子太子才送过水果,欢颜好奇他这会又送什么,在人抬着筐进来时第一时间看过去。
“有点腥。”
她五感敏锐,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从筐里传来的腥味。
见她捂着鼻子,康熙命人先将筐抬出去,随即打开太子送来的信看起来。
“信上写什么了?”见他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欢颜问。
“太子说想给咱们送些鸡蛋过来,先用柳条漏斗与糠屑试过,却没成功。如今改换成夹板篓斗,并铺上稻壳后送过来,让朕收到后回信告诉他,鸡蛋是不是完好的。”见儿子为了运几篓鸡蛋费煞心思,康熙都不知说他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