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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张氏……瞧着像是大气又温和,那双自视甚高的眸子早把自个儿出卖了。
上辈子那些自恃家世好又好个名声的名媛,个个都是这种塑料样子,只不过大清深宅女子最好玩儿水面下的波澜,懒得说穿而已。
可这些她没心情多说,只抬眼冲着茯苓面无表情地吩咐:“主子的事情也是你可以议论的?去把《女训》抄三遍!”
茯苓:“???”
奴婢一片忠心,何必要伤害奴婢呢?
宋琉璃不理会茯苓一脸委屈,她现在都没时间画符看话本子,天天往书桌前一坐,整日里满眼都是那些古妇人以夫为天克己守礼的傻逼事迹。
眼里看着,手里还写着,那怎是一个烦躁可言,独燥不如众燥嘛。
她又不敢不抄,四爷那个渣有时候倒也挺好说话,可他要是狗起来,谁说的准呢?
保命小技巧五:不确定可不可以浪的时候,猥琐发育为上。
明明后世漫天的宣传妖媚和撒娇女人最好命,可现在呢?那些床榻间的优秀营业行为终究是错付了!
四爷在去过张氏那里以后,不出李氏所料,还是多在凝松堂流连了几日,才又开始雨露均沾起来。
只扶香院依然是长盛不倒,兰柏轩却是门可罗雀,连膳房都开始没那么精心伺候了。
毕竟人家李格格有宠,乌雅格格有靠山,张格格有银子,伊格格也能得四爷几分垂怜。
宋琉璃呢?只有写不完的《女则》,府里头武氏和宋琉璃都垫了底,就是得四爷几分宠爱的侍妾待遇都比她俩好些,一时都说不出到底她俩谁更惨一些。
好在她到底是个格格,有了前车之鉴,膳房管事也不会放任底下人太过分。花银子买膳食是不用的,只想吃什么点心不塞银子那是不能够了。
宋琉璃两耳不闻窗外事,猛抄了一阵子书后,也不见四爷过来,人不免就松懈下来。平日里抄抄书,喝着四爷赏过来的好茶,吃着点心看看话本子,小日子过得也很悠闲。
就这么着,很快便又到了万岁爷巡幸塞外的时候,今年四爷差事办的不错,自然还是要随圣驾出行的。
早在临行前一个月,四爷便知道了这事儿。
“让兰柏轩准备着……”四爷在想着让谁跟着出行时,对着苏培盛脱口而出便是这句话,可话说到一半儿,他又停住了。
站在外院书房的窗边,四爷左手背在身后,食指不停转着拇指上的扳指,过了好一会儿,才背对着苏培盛淡声问:“宋氏的《女则》可抄完了?”
苏培盛伺候那么久,自是知道四爷这是纠结了,眼下听见他问,赶紧躬身回答:“回爷的话,前些日子许福送来了十几卷,说是让饶些时日,宋格格定将后头的抄完,奴才禀报过,只您那会子在忙着。”
话说那《女则》厚厚的一本儿,一个月能抄近半就已经不错了。
四爷闭了闭眼:“那就让她在府里抄书吧,告诉福晋不必安排她随行,其他的让福晋看着办就是。”
苏培盛躬身应声:“喳,奴才这就去。”
他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既是想让宋格格跟着,为何又算了呢?
等出了门儿,想起前些时日爷在书房中一直写的‘忍’字儿,又想起小时候爷最喜欢的那只狮子狗莫名就在后湖被淹死,他有些悟了。
即便不明白主子爷在自个儿府里为何还如此克制,可身为贴身奴才他也只能叹一声,心疼心疼自家爷,其他的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福晋得了苏培盛的话儿,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嬷嬷,你说初夏那会子爷不是还总去兰柏轩吗?怎么这又冷上了?”
刘嬷嬷也想不通,可话儿不能那么说:“爷最喜欢端庄大方的女子,也重规矩。宋格格虽然颜色好,可到底年纪小些又长了个狐媚子样儿,伺候的时候不注意也是有的。”
乌拉那拉氏眉头紧蹙:“去,把宋氏叫过来。”
她对掌控之外的事情非常不喜,也看不得扶香院仍牢牢占着最得宠的位子,这才想要敲打敲打宋琉璃。
可等宋琉璃来了,这打是怎么都敲不下去。
她只说了一句:“爷说秋狝带谁都行,就是不用考虑你,你可是以下犯上了?后院里可容不得张狂过了头的人!”
宋琉璃感觉这当头一棒简直敲得她满脸都是血,她噗通一声跪下去,眼泪落得比话音儿还快:“呜呜……福晋明鉴,爷说婢妾长得不好看,明明伺候的好好的,突然就叫婢妾抄《女则》,这容貌是爹娘给的,婢妾冤啊!”
福晋和刘嬷嬷默然。
虽然刘嬷嬷嘴上说宋琉璃长得不讨喜,可她比福晋还清楚,哪儿有猫儿不贪腥的,虽然宋氏长相不端庄,可男人不都喜欢这样妖媚的?
结果……主子爷就是主子爷,真是跟外头的男人不一样!
福晋就更茫然了,长宋琉璃这样都不好看……那后院谁好看?李氏?她对四爷的审美感到绝望。
最后宋琉璃是红肿着眼眶回的兰柏轩,回去后又让茯苓给她拿药膏子擦青紫的膝盖。
又疼又憋屈,她简直想嚎啕大哭一场。
所以说为什么不叫她落选,非得叫她来内宅斗,一开始就给她个不正经的长相,还指望着她从青铜变王者,要不是实在怕死,她都想砍号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