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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四爷出府这段时日里,虽然没人有什么大动作,小动作诸如什么麝香红花,食物相克的戏码也没缺了。可一来有解食符和未食符,二来宋琉璃让人在兰柏轩四个角落都埋了平安符和六甲符,连床榻
底下她都埋了安眠符,软塌暗格的夹层里则是用上了静心符。
总之宋琉璃在不动声色之间,将自己会的几种符篆都利用了个彻底,这才安然无恙,也叫四爷进门后觉得放松和安宁。
符篆且不说,那其嬷嬷也确实是有本事,好几次佩戴着解食符的许福都没发现不对,还是那其嬷嬷看出膳食里的门道来。
如此小打小闹的事儿,那其嬷嬷都懒得上报,总归每餐都有她看着,断不会叫宋琉璃在入口一事上中了算计。
四爷连着去了兰柏轩三次后,也没顾得上去宠幸新进府的格格们。在七月中,康熙下旨免掉了山东九十四州县当年的赋税,丁粮和漕粮也暂缓征收。
直隶顺天和河间的灾民还有些在京城周边,康熙又下旨免去了他们三年的地丁钱粮,叫相关官员遣送他们回原籍。
如此几道旨意下来后,关于万岁爷和太子以及直郡王之间的暗流涌动,也算是出了个结果。
七月十七日,索额图被剥去顶戴花翎,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罪,被下令拘禁宗人府。这位与明相斗了一辈子的老臣如此下场,满朝震惊。
更让人震惊的事儿接踵而至,王国昌被判诛九族,抄家后押解回京,在秋末于菜市口问斩。山东和河间各处官员大大小小都得到了惩处,只有一个人幸免于难,那就是李光地。
他的请罪折子是秘密递给万岁爷的,谁也没看过这密折,但他不止没有受到责罚,直郡王还在朝堂上因为不大不小的事儿被康熙训斥了一顿,勒令他在府中反省,这就有些微妙了。
“这李光地倒还真有些本事。”四爷坐在书房后头的暖房里,跟一个中年男子一起喝着茶脸色淡然道。
那中年男子面上更是出尘,他捋了捋自己养得极好的胡子,笑容都带着些世外之人的淡然气度“康熙九年高中的庶吉士里,也就他还算是个人物,靠得便是脑子清明。”
四爷点点头道“眼下直郡王在府中反省,太子于毓庆宫中轻易不出,接下来朝中想来是会安稳一些时候。”
隐居方外许久的邬有道看着眼前昂藏镇静的皇子,眼神中多了几分笑意“也不一定。”
四
爷抬起头看着邬有道“先生此话何意”
邬有道喝了口茶摇头晃脑地回答“此前民不聊生的境地,是由于当地官员的不作为。虽然换了些人上去,他们不敢学着前任大肆敛财,可若真说做些什么,却也不容易。”
这些年天灾的没少过,地方官员在灾祸时期更替再正常不过,也没见过哪个真有什么作为。
“万岁爷仁慈,减免了多地丁粮赋税,只对眼下灾祸来说,杯水车薪,百姓生计艰难的局面并不好打破,最重要的还是如何治理水患。”邬有道摸着胡子继续道。
四爷皱眉,他也知道是这么个情况,所以最近他一直在看前朝那些治理水患的古籍,想着从中得到一些经验。这事情不能拖,拖久了这种大热的天儿很可能还会有大规模的疫病产生,到时可就真成了大事。
“郡王可是要好好准备,万岁爷说不得过几天就要让人负责这事儿,眼下瞧着也就郡王能担此重任了。”邬有道想说的便是这个,他冲着门口一直蹲着玩蚂蚁的小孩儿招了招手,“去把我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小孩儿翻了个白眼,挠了几下被梳得整整齐齐的双螺鬓上的两个包包,小跑着出去,没一会儿就捧着一堆宣纸进来了。
放下东西后,敷衍地给二人屈了屈膝,不等二人说话,她又跑出去,蹲在了老地方。
可叫在一旁伺候的苏培盛郁闷坏了,这哪儿像是个小丫头,倒更像个无法无天野惯了的乡野小子。
可主子爷不说什么,他也不敢多说,见四爷认真翻看着邬有道写的那些东西,他赶紧给二人又满上了茶。
“先生大能不想这治水您也懂。”四爷翻看了几页脸上便挂上了喜色,这些法子都是他在古籍中未曾发现的,看着都很有道理。
邬有道捋着胡子笑眯了眼“在乡野间住久了,到底什么事儿都能碰上些。也不少拾前人牙慧,这里面都是些见不得场面的粗野法子,好在也都是经过老百姓们推行过的,希望对郡王有所帮助。”
四爷拱手“先生大德胤禛感激不尽,得先生相助,是胤禛的福分。”
邬有道赶紧摆手,他挂个出尘的样子,可不代表他真不谙世事,论老油条
李光地未必比得过他。
“瞧郡王这话说的,邬某这是投了明主,自有一腔热血。若非得遇伯乐,邬某人恐怕也只是乡野村夫罢了。”
四爷被这不动声色的彩虹屁拍的极为舒畅,更是引邬有道为知己,与他喝茶到傍晚时分才分开。
有了邬有道进上来的东西,四爷很是聚精会神钻研了几日,如此废寝忘食将东西吃透了,却迟迟未等来万岁爷的旨意。
四爷心下有些受挫,邬有道只说稍安勿躁,他也知是这个道理,可一想到百姓们此刻还在水深火热当中,他就有些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