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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抹了抹自己胸口,似乎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罢了罢了,此时说这些也无用,你起来吧。”。
七喜一脸自责,跪在地上没动。
吉灵拉长了脸道:“难道还要我扶你吗?”。
七喜惶恐道:“不敢!奴才不敢!”,这才爬起来。
就听吉灵恨铁不成钢地道:“我方才说了,要按照皇上的喜好去打扮,才能牢牢拴住皇上。”。
七喜茫然道:”是。“
吉灵从七喜手中接过那件雪缎所做的旗装,在手中掂了掂,道:“你可知……”,说着抬起手要笼罩住嘴。
七喜将脸凑了过去。
胭脂此时便恨不得自己长一百个耳朵!
吉灵虽是挡着嘴,声音却并没变小,清清楚楚地道:“皇上最喜爱看女子穿淡雪青色,因此我平时的里衣便常常用这个颜色,说来可笑,后宫众人以为我有什么得宠的本事,其实不过是揣摩皇上的心意罢了。”。
只听七喜恍然大悟,道:“难怪主子平时总留意着雪青色的衣裳与珠花,原来如此!”。
吉灵点头道:“还有一点,你平时替我装扮时也要记得:皇上不喜欢妃嫔着太多珠饰,总觉得俗气。”
胭脂微微垂下眸光,盯着自己的脚尖,像一只狩猎未成的野兽那样,悄无声息地转了身子。
她从门帘旁走开,退后了几步,等了一会儿,然后才故意放重了脚步,走到里屋门前,用背顶着门帘,转身吃力地将水桶提进来,放在了地上,一脸汗珠地笑着道:“贵人主子,热水提来了,奴才伺候您吧?”。
七喜站起身,走过去接过了水桶,淡淡道:”不必,你出去吧。“。
里屋里。
七喜一边帮吉灵擦洗着后背,用殷红的花瓣轻轻搓揉着吉灵的肌肤,一边不放心地低声问吉灵:”主子,咱们这样真的能钓出这条鱼?“。
吉灵“嗯”了一声,小声道:“是或者不是,等到年妃生辰那一日,自然便知道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紫禁城里的花枝藤蔓谢了不少,又开了不少,御花园里浓翠满目,终于到了年妃的生辰。
这一天天还没亮,翊坤宫已经满殿辉煌,恍如白昼。
从前一天晚上起到现在,整个翊坤宫的奴才们就没谁能合上眼。
从殿里到外沿,全部挂上了喜庆的绛红色宫灯,柱子被包裹上了贺寿的绸缎。
宫女和太监们一律换上了新做的衣裳,小太监们的辫子个个梳得油光水亮,扎上了崭新、统一颜色的头绳。宫女们则被恩准,可以在唇上点一点淡淡的口脂,脸上也可以涂少许胭脂,以示喜庆。
内务府更是从四更天,就开始将赏赐流水一般地往翊坤宫里抬。
按照规矩,年妃在这一天得起个大早,赶在众妃嫔之前,给皇后娘娘磕头、请安、敬茶过后,方可在翊坤宫举行寿宴。
这一是对皇后娘娘正宫的地位表示尊敬;二则是因为:皇后乌拉那拉氏十几天前就称病不出了,所以自然也不会出席年妃的生辰宴。
不管皇后娘娘是真病还是假病,大家都心知肚明:让她乌拉那拉氏——堂堂正妻来翊坤宫,给年妃过生日……
皇后娘娘心里一定都过不了这道坎。
索性称病不出,落得清静。
皇后虽然称病,妃嫔们在这一日却不敢不来请安,哪怕是对着空空的席位,喝几盏茶,相互之间彼此说上几句话,在皇后宫中磨蹭上一段时光,这也能叫做“给皇后请过安了。”。
此后,才能往翊坤宫去。
更何况是年妃过生辰,这么敏感的日子。
后宫女子们个个都不是傻子,皇后和年妃娘娘一个是正宫娘娘,一个母家声势如日中天,几乎顶了朝廷的半边天。
两边都不好得罪。
所以这一天,妃嫔们齐齐先来到皇后的坤宁宫中,对着皇后的空位子“请安”,随后,便花团锦簇,香风袭人地往翊坤宫去。
吉灵这一日自然也不敢马虎,早早地便起身了。
没去年妃生辰宴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病得起不来的,比如像吉灵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原主的病体。
原主那个身子,当时那种情况……别说年妃娘娘过生日了,便是王母娘娘过生日,只怕也起不来。
另一种就是失宠的妃嫔。
她们被迁居偏远之处。人在紫禁城中,却犹如千里之外,早已被遗忘。
第46章 翊坤宫生辰宴
往坤宁宫去的一路上,吉灵就看见不少妃嫔的肩舆从坤宁宫的方向过来,有彼此相互交好的女子,一边亲昵地说着话,一边热热闹闹地往前走。
所以吉灵带着七喜等人,其实是在逆着人潮的方向走路……并且,因着她最近得了宠,难免有不少人向她投来或好奇,或嫉妒的目光。
吉灵一行人刚刚到坤宁宫门口,就看见两个常在模样打扮的年轻女子正在从里往外走。瞧着倒也像是来迟的,大概是怕去年妃的生辰宴迟到了,两个人都加快了步子,走得很匆忙。
其中一个穿湖蓝色旗装的,吉灵记得是安常在,另一个穿淡粉色旗装的,虽然看着脸熟,但是想不起来了。
她穿越之前就是脸盲,最怕认人。雍正后宫虽然只有三十人左右,但是吉灵已经感觉到很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