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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弘昼这两个孩子年纪又相仿,都正是求学上进的时候,本宫想着,皇上的安排,也是这番期望哪!”
她一席话说得裕妃慢慢抬起了头,眸子里都有了光芒。
熹嫔只是低着头,不做声。
皇后一眼扫过去,笑吟吟地又道:“熹嫔,你辛苦了!这么久以来,你都在圆明园,只顾着侍奉着太妃娘娘礼佛念经,怕是也许久没见弘历这孩子了罢?”
熹嫔听皇后问话,便站起身,端步走到乌拉那拉氏面前。
她一屈膝,一脸柔顺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能侍奉在太妃娘娘之侧,是嫔妾的福份,弘历有皇后娘娘这样明慧的母后教诲,亦是弘历这孩子的福气!”
皇后眼眸流转,抬手抚了抚鬓边珍珠耳坠,向周围人展颜一笑,抬手指着熹嫔,道:“你们听听,听听熹嫔这张甜嘴——人漂亮,性情温柔,说起话来也是糯糯软软的,不怪太妃娘娘打心眼里喜欢她,昨晚硬拉着她在牡丹台,不给人走呢!”
吉灵恍然大悟——怪不得早上能远远看着熹嫔的背影。
她当时就在纳闷:瞧着熹嫔当时走的方向,应当是从东边过来的。
又是在自己前面。
那半路上应该会遇到啊——怎么自己出门半天了,就没瞧见她呢?
原来人家是直接从成太妃的牡丹台出来了。
她轻轻一抬眼,看着周围妃嫔的神色,果然不少人听到“怪太妃娘娘喜欢她”那句话时,便各自微妙地交换着眼神。
又听皇后说熹嫔“昨晚在牡丹台”。
牡丹台,那是什么地儿?
那是紧邻着皇帝九洲清晏的地儿!
说句不好听的,便是皇后娘娘的坦坦荡荡,离着九洲清晏,都没有牡丹台离着九洲清晏近呢!
从牡丹台出来,只要过一座小桥,就能直接到了九洲清晏。
离皇帝近得不能再近了。
倘若皇上夜里从寝宫出来,站在后湖边赏个月,吹个风什么的,熹嫔从牡丹台里出来,说不定都能在皇上面前晃悠。
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如是。
不少人眼神中隐隐便有了嫉恨。
谁知道熹嫔她是真的如皇后所说——被成太妃拉住了不许走,还是她自己想方设法地打着侍奉太妃的名头,留了下来呢?
宫女们送上糕点来,鱼龙一般在殿中穿梭,一时间盘盏轻碰,叮当作响。
谦嫔坐在后面,趁着这声音的掩盖,便用扇子掩住嘴,微微转头,对着李贵人压着嗓子道:“从前她在皇上潜邸时,便就只是个格格,皇上要是喜欢,早就喜欢了!如今四阿哥都这么大了,她倒好,还一心想着折腾出个名堂来,真是不害臊!”
吉灵坐在她对面,就看她和李贵人两个交头接耳,李贵人点头如小鸡啄米,谦嫔嘴角又时不时地扯出了一丝鄙夷的笑意。
待到给众妃嫔的一圈糕点都侍奉上了,宫女们这才轻手轻脚地倒退着下去了。
乌拉那拉氏笑着,接着熹嫔方才的话,又道:“再说,本宫哪里明慧了?若论明慧,弘历那孩子才叫明慧呢!”
她抬眼看着熹嫔,语气遗憾:“唉!熹嫔,可惜你一直闷头在圆明园,都没瞧见宫里中秋佳节时,皇上考问了弘历功课,这孩子真是争气,答得极好,让皇上好一顿夸!”
熹嫔闻言,头只是低得更低了,笑着道:“全赖皇后娘娘教诲有方!”
吉灵下意识地就往裕妃那儿瞟了一眼。
裕妃脸沉得像要滴下水一般。
乌拉那拉氏说完了这句,忽然微微一抬手,用帕子掩了掩嘴,似掩饰一般,而轻轻咳嗽了一声,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转头看着裕妃,脸上带了几分尴尬,强笑着道:“……自然,弘昼也是聪敏的,别看这孩子年纪小小,却十分谦虚友爱,凡事儿都知道‘让着’弘昼呢!”
她似有意,如无意地,在“让着”那两个字上加重了咬音。
裕妃猛地抬起头。
随即,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收敛了眉目下去,只硬生生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吉灵坐在她对面,就看裕妃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熹嫔还是垂着脑袋,仿佛成了一具塑像。
皇后笑着环视了众人,忽然将目光锁定在吉灵身上,猝不及防地开口道:“裕妃再怎么辛苦,也不如吉贵人劳碌——听闻皇上昨晚去了吉贵人的天然图画……瞧瞧,吉贵人怕是到现在都没得好好休息罢?这眼下都乌青了一大片了!”
吉灵:……!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吉灵投来。
乌拉那拉氏笑着继续道:“还有一件关于吉贵人的喜事,大抵你们中,有的已经知道了——其实中秋过后,本宫还在紫禁城的时候,就已经着手筹备吉贵人封嫔的事宜了。
“封嫔”两个字一出,殿中便似炸了一团惊雷,众人立即瞧向吉灵。
虽然不少人心中都隐隐约约地想过:以吉贵人受宠的程度,被封为嫔,是迟早的事情。
但真没想到会这么快。
实在是太快了!
自打冬天,海贵人一事牵涉到她后,没过多久,皇帝便封她为贵人,如今一年还没到,眼看着又成了嫔。
而且她到现在,还未曾生养过呢!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