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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着小洋子陪着进了北厢房,七喜瞧着架上那几对花瓶,又想着那天在正大光明西配殿,谦嫔和李贵人、马常在三人凑在一起嚼舌根子,说吉灵“生不出个一儿半女”的刻薄话,不由得心里憋气得很。
    她指着高处,让小洋子小心地将花瓶搬下来了,然后紧锁眉头,对比了好一会儿,认认真真捡了那三对中最普通的一对,装进了锦盒里。
    七喜从北厢房出来,走到前厅时,便隐隐听得谦嫔在正厅中对着自家主子喁喁细语,似是在解释、又像是尴尬地在赔罪。
    她细细一听,谦嫔说的可不就是那天的事情嘛!
    谦嫔还在解释着,就被外间的唱报给打断了,原来是熹嫔娘娘和懋嫔娘娘过来了。
    熹嫔从牡丹台过来,距离吉灵这儿很近,所以反而出门出得迟。
    懋嫔则是因为要从后湖的北面绕过来,她出门不多,结果半路上走了条小道,反而有点绕着了,就把时间给耽搁了。
    这样一来,两个人正好在天然图画的院门口遇上了。
    待得吉灵迎出来,就见懋嫔与熹嫔身后都带着小太监,手里捧着的礼盒也是不少。
    懋嫔见她一出来,就上前来与她行了同礼,又笑道:“我与吉妹妹同居一宫,情分一场,以后回了紫禁城,妹妹必定是要另做一宫主位了,想想不能与妹妹再有缘在一起,真是令我舍不得!”
    吉灵就注意到——懋嫔对她说话,已经不再“本宫”来,“本宫”去的了。
    熹嫔上前来,与吉灵双手相碰,行了同礼,这才抬手示意身后小太监将礼盒送上,又有奴才打开展示给吉灵看,原来内中多是孕妇适用的珍贵滋补食材,无一样不实用。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吉灵,缓声道:“宸嫔妹妹,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妹妹安心养胎,万事顺遂,心想事成。”
    待得众人都到了正厅里坐下后,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这般直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众人才纷纷告辞。
    她们前脚走远,后脚张贵人就来了——她带了自己亲手做的小被子拿给吉灵。
    “我看她们都在,就等一等,等她们走了我再进来……这是我给宸嫔姐姐的孩子准备的!”张贵人一边给吉灵解释,一边下意识地眨着眼睛。
    她两只眼睛跟小兔子一样,有点红红的,吉灵一看就猜到她是熬夜了。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一边伸手检查着那被子上的线头,一边絮絮道:“还有好几件小衣服,花色我都想好了,做出来必定好看!只是消息来得太快,昨儿皇上又在这儿,我不便过来瞧宸嫔姐姐,就缝了这张小被子。“
    吉灵听她说话间,口口声声那个称呼自己“宸嫔姐姐”,心里有点酸酸的,不由得握住她手道:“生煎,咱们和从前一样,你还是喊我吉姐姐。”
    张贵人抿着嘴唇,微微歪了头瞧着她,又抬起另一只手,双手包住吉灵的手,一咧嘴,笑了。
    主子们在屋里说话,奴才们也在外面闲聊。
    今天张贵人带了麦冬过来。
    碧雪就拉着麦冬出去八卦。
    她一边往麦冬手里倒核桃糖,一边问她:“前几次见着你们家主子,怎么跟在身边的是丽橙?”
    她话说到这,一下子噎住了。
    眼见七喜冲着自己一直瞪眼睛——意思是让她别戳麦冬痛处?
    麦冬倒是个实心眼的,也没那么敏锐,先一皱眉,然后又咧嘴笑了。
    她老老实实地道:“自从上一次给皇后娘娘请安回来,主子便不用丽橙了,怕是丽橙不知哪里惹了主子生气呢!”
    碧雪和七喜对视了一眼,自然想不出其中的缘故,她揉了揉麦冬的脸颊道:“丽橙和你不一样,她是个敢想敢拼的,你们主子如今既然在动摇,你自己也得上进些,不能让她一味地钻到前面去。”
    ……
    太医院里。
    狄太医正伏案写着脉案,忽然房门一响,他抬头望去,只见童太医缓缓走了进来。
    童太医向屋中一望,见只有一个小医徒侍候在旁边,便一抖胡子,道:“你且出去。”
    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第226章 医者仁心
    狄太医不慌不忙将案上笔墨略略向旁边推了一下,这才站起身,拱手道:“童大人。”
    童太医嘿嘿笑了一声,抬手捋了捋胡子,半笑不笑地道:“这声‘大人’不敢当。”
    狄安拱手在上,听出他话里愠怒之意,便闭口不言,只是侧身让开座位。
    童太医走到那桌案后,狄安虚虚一扶,童太医便自顾自坐下了。
    他响亮而浊重地咳嗽了一声,对着旁边痰盒子里吐了一口,才直截了当地道:“你称我一声大人,可见还尊我是这太医院的右院判!可是今儿个……呵!一见如今的宸嫔娘娘是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前途无量,你便连规矩、尺度都不顾了,一味地在皇上面前卖弄!”
    他说到这儿,想起狄安在皇上面前那副样子,胡子一抖,伸出手在医书上重重一拍,叹气道:“你真以为这是个好营生?需知树大招风——且不说宸嫔娘娘如今在后宫里,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便看皇上如此珍视她,一旦出了任何一点差池,你小子都逃不了担当!”
    他顿了顿,感慨道:“太医院中,几乎人人都是医官世家,谁不是自幼饱学,由儒入医,满腔抱负?但来了太医院当差,个个都变得跟偷油的耗子一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为何?因为咱们每一张切脉、诊断、下药方剂,都一张不落地封存进内务府卷宗,谁稍有差池,一药误投,便是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