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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布碟左边,摆着奶饼和奶皮两样传统满洲点心,碟子是如意形状的,点心正好一头放着一样。
    奶饼是干的,酥皮轻软如纸,一碰就掉了一层,吃起来口味普普通通。
    奶皮却是湿的,外面裹着又白又软的一层面皮,用筷子轻轻破开一个小洞,就和汤包一样,里面的液态的热乎乎的奶馅立刻淌了出来。
    裕妃慵懒地拿起小银勺,姿态优雅地往嘴里送了一口,一转头见吉灵提着筷子,到底不得法,那热乎乎的奶馅已经淌了一碟子,冒着袅袅的热气,她筷子上只剩下一张干瘪瘪的奶皮。
    裕妃低头微微一笑。
    就算吉氏如今与她一齐坐在妃位的桌子上……又如何呢?
    看着吉氏笨拙的动作,就知道这种大宴上才出现的祖制点心,她只怕从前根本就没见识过。
    吉灵的心思就没裕妃这么七转八绕了,只是专注于吃奶皮。
    后面她掌握了方法,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提着筷子,左右手相互配合,才算把奶皮吃了下去——这道点心的口感,有点像奶黄包和芝士包的结合,还带着点淡淡的咸味和奶味,甜而不腻,回味无穷。
    原来宫里还有这么好吃的满族点心,怎么以前从来也不知道呢!
    干湿糕点如意碟的右边,一眼看过去,都是地绿油油的,都是水蕹菜,青酱等佐餐的调料,小碟子里还装着醋和桂花汁等等,是要配着热膳吃。
    酒过三巡,妃嫔公主们向帝后敬了酒后,又换了两轮宴桌,这才到了众人献礼的时候。
    因为答应、常在之流上不得席面,殿中位分最低的便是贵人了,此时便从李贵人和高贵人开始,那后面早有人屏退了宴乐伎。
    宫人抬了绿檀琴桌上来,两人各自抱着七弦琴放于桌案上,先是娇滴滴的给胤禛道了贺喜——李贵人太过紧张,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高贵人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飞快地说完了,两个人都出了汗。
    她们坐下开始抚琴。
    这首琴曲实际上是合奏之曲,一人高亢,一人低沉,描述雪后古寺,松风林壑的情景。
    结果高贵人和李贵人都很紧张,越弹越快,到最后,把好好一首琴曲演奏得你追我赶,跟催命一样。
    和惠公主早就用帕子捂着嘴在一旁小声笑起来,直笑得两个人脸都涨得通红。
    末了,待得两个贵人抱着琴下来了,吉灵就听见她们坐在后面席位,还在懊丧地低声相互埋怨。
    各宫奴才,此时都或抬或捧,抱着自己主子为皇上准备的贺礼锦盒,流水一般地排列在九州清晏殿外,等着唱礼太监依次叫进。
    叫进的顺序是按照位分来的,由低到高,位卑者先入,位高者最后入,每轮到一位妃嫔,奴才便小步上前,跪下将贺礼呈上。
    皇帝身边,另有御前侍候的人上前来接过那贺礼,待得给皇上看过了,才转交给一旁的登记太监,又捧着退下。
    这样的步骤走得极慢——吉灵就看众人,有绣了小屏松风图的,有送名家字画的、有送笔墨纸砚的,有送仿古茶具。
    待得到了嫔位,谦嫔给皇帝献上的则是一件丝织寝衣。
    寝衣贴身穿着,一丝一寸,凉滑柔润,皆与肌肤相贴——这便很让人有些绮思了。
    乌拉那拉氏淡淡瞧着。
    谦嫔此时正蹲着身子在胤禛面前,声音娇柔得像掺了糖的棉花一样:“嫔妾手艺拙劣,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值此万寿佳节,普天同庆,嫔妾祝皇上福泽万年!”
    她说着,就盈盈拜了下去。
    胤禛今日心情颇好,瞧了瞧那寝衣上的图案,笑道:“谦嫔不必自谦,这绣工很好。”
    就这一句“这绣工很好”,顿时引得殿中众人纷纷注目过来。
    谦嫔久未承宠,这时候听见这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怔在当地,两颊绯红,瞧着胤禛的眼神也从怯生生变成了脉脉含情。
    乌拉那拉氏见状,不知不觉已经向前俯身,微笑着在胤禛身边低声道:“皇上,谦嫔也是个乖巧懂事的。”
    她只提了这么一句,后面的话就咽下去没说了。
    谦嫔瞧着胤禛,眼波如水,一脸的欲说还休。
    她见皇上也瞧着自己,不由得耳根子渐渐红了起来,更添一份扭捏情态。
    众妃嫔交换着眼神,已经有了生养的妃嫔尚且还稳得住,几个年轻的贵人已经心思浮动——若是谦嫔能冒出来,她们也能!
    虽说皇上对宸嫔几乎独宠,然而宸嫔这段时间有了身子,总是不好侍寝。
    谁知皇帝只是瞧了谦嫔一瞬,转头与苏培盛说了几句话,乌拉那拉氏见皇帝嘴唇微微一动,苏培盛瞧了谦嫔一眼,便点头退下。
    谦嫔半蹲在当地,扶了扶额上的钿子,那钿子漂亮是漂亮,只是极重,压得她隐隐有些头痛,也只能忍着,随后却见皇帝一挥手,是命自己退下的意思,谦嫔心下凉了一凉。
    接下来便轮到了懋嫔。
    懋嫔送的是一套纯铜佛前莲花灯,款式细巧,个头也不大,倒是质朴古雅,符合她的风格,稳重得宜。
    终于到了吉灵,碧雪和怡泉捧着早就准备好的锦盒走了进来。
    吉灵刚才看了一圈,这时候再看着自己准备的礼物,就顿时觉得黯然失色——自己这盒子看着虽然大,其实内中就一幅画,尚未裱轴,和众人贺礼一比,实在是寒酸得不能再寒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