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倒是眼眸里闪过一丝思绪。
    若是索额图这件事做得好，无疑会帮助太子在汗阿玛跟前稳固地位，同时也能减少太子对汗阿玛权势造成的威慑力……
    无疑。
    对于众人来说，都是件好事。
    他眉眼间流露出一丝轻松，笑眯眯的转头看向胤祉和胤禩：“话说，按着索额图的意思，咱们可以回京城了？”
    胤祉和胤禩面面相觑，同时露出一丝惊喜：“没错！”
    终于可以回京城了！
    想到这里，三人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喜。
    胤禩欢呼雀跃，喊着常嬷嬷等人整理行囊。
    再是自由，架不住他年幼出不了庄子，只能在庄子和后山上溜达溜达。
    这一方寸地，他都能如数家珍，早就过得腻烦了。
    回到畅春园的一行人，第一时间就受到了以皇太后为首诸人的热情欢迎，加上嘘寒问暖。
    尤其是荣妃见到黑黝黝的只露出一口大白牙的胤祉，那是险些吓得晕过去：“你这孩子，怎么变成这般的模样？”
    “
    儿臣这不是……”
    “幸好现在选人只是想留着牌子相看的，否则本宫只怕秀女们看到你的脸都要被吓得晕过去！”荣妃拍拍胸膛松了口气。
    “额娘——”胤祉苦着脸，抱怨的盯着荣妃。
    有这样说儿子的吗？这是亲娘吗？
    “哎哎哎！别别别！你可别顶着这么张脸冲我撒娇，看着怪吓人的！”
    荣妃连连摇头，那嫌弃的模样让一干阿哥偷笑的同时也让胤祉气了个仰倒。
    不过回过神，胤祉又砸吧出味道了：“秀女？给儿臣？”
    “是啊，这一回相看的是胤礽、你和胤禛三个的！”皇太后眯着眼睛，乐呵呵的说道。
    她看看胤祉和胤禛，又看看满屋子的小阿哥们，乐得合不拢嘴：“现在只有大格格一个到底有些寂寞，再过个几年想来这满屋子就可以塞满可爱的小曾孙了吧？”
    胤禩一脸黑线：“皇玛嬷，您也想的太早了一些。”
    “就是，皇玛嬷，您这样倒不如劝大哥加把油，咱们还早得很呢！”胤祉对娇滴滴的姑娘没啥兴趣，就连荣妃送入院子的几名宫女也是爱答不理。
    “……”皇太后白了他们一眼，又觉得挺有理转头看向惠贵妃：“大福晋哪里也要加把油才是！”
    惠贵妃哭笑不得：“皇太后，您忘了？这加把油还得胤禔在啊！”
    “哎……？说起来怎么大哥不在？”胤禩先前就觉得少了什么，现在回过神发现竟是胤禔并不在其中。
    “你大哥跟着裕亲王去打仗了！”惠贵妃说起这个眉头微微缩紧，眉眼间带着丝担忧。
    打仗？
    准噶尔。
    绰罗斯·噶尔丹。
    胤禛和胤禩相识一眼，登时间得出答案。
    不过和前一世不同的是，这一回的战役似乎显得轻描淡写，而康熙也没有御驾亲征的打算而是交由裕亲王福全带着胤禔一同前往。
    “有着裕亲王在，惠贵妃你就放心吧。”
    皇太后见着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安慰了一句又赶紧转移话题：“这相看秀女又不是一回就搞定的！像是给你们几个选的福晋，那得放着看上个三四年，若真真是个性情好的才可以。”
    “哦……”胤祉照样没什么兴趣，只是随意点了点头：“额娘喜欢就是
    了。”
    “……你这孩子！”荣妃白了他一眼，倒是懒得搭理胤祉，扭回头重新和宫妃们聊起天来。
    宫女们适时送上一大摞的画卷，宫妃们眼前一亮，哗啦站起身。
    她们聚在一块翻阅着手边的画像，时不时还要点头论足，交换画卷叽叽喳喳的讨论几句。
    兴头起来之后，哪里还记得三个小阿哥。
    望着眉飞色舞的佟皇贵妃和德妃，胤禛眼眸里闪过一丝痛楚。
    这一缕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是依然被胤禩收入眼中。
    胤禩眨巴着眼睛，微微一愣。
    他记得……前一世尚在年幼时耿氏和钮钴禄氏在后院闲聊的一些话语。
    那是乌拉那拉氏的族人上门来求嫡额娘帮忙，请汗阿玛延期还账的时候。
    乌拉那拉氏族人一族，嫡额娘就将自己锁在屋内痛哭不已。
    而听闻此事的耿额娘和钮钴禄额娘难免叹息几句，说起嫡额娘年幼入宫，和家中关系也并不融洽的事儿。
    “为什么嫡额娘年幼就入宫呢？”犹记得，那时候还是一只软绵绵小包子的自己好奇拉着两位额娘的袖口发问。
    “因为嫡福晋是先皇后为爷选的，等出了孝期皇上就给办了，那时候……福晋才十岁吧？”钮钴禄额娘小声说。
    “是啊……爷也不过十三岁罢了，在家里当格格有多幸福，到这府里就有多苦，更何况福晋当年还是住在宫里……”
    耿额娘一边叹息着，一边用温柔的大手将自己抱上膝盖坐着：“所以弘昼以后成亲了要对福晋好一些哦！”
    十三岁？
    十三岁！
    退出记忆的胤禩那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胤禛十三岁那便是康熙三十年，减去孝期也就意味着……
    等等……佟皇贵妃是今年去世的？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胤禛的胳膊，胤禛的肌肉坚硬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