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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许多男人一样,他也曾以自己被多位交际花追求爱慕等为自傲的地方,他充裕的财富也足够让他有十足的资本,去做这件事情。
直到五十多岁的时候,他依然不觉得自己老了,依然享受有几个小情人熨帖照顾的美日子——
等到身体渐渐不行,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又接连送走了仅剩的几个孩子后,他才慢慢地转了性子,开始步入他健康的养生老年生活。
正因为自己过去是那般的过来人,他十分清楚现在这些年轻男人们的“德行”。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为自己的女儿、也是仅剩唯一的一个孩子,选择一个最优秀的丈夫。
他不需要用最后一个女儿来换取什么利益,也不想要去做这样的事情。
他所有考量的不过是谁能够看起来对自己的女儿好,能够在他死后,依然给予她十足的关怀和尊重,让她可以富足地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基于阿黛尔的姐姐,上一位自主而大胆并成功嫁出去的塞斯曼夫人的经验,公爵先生在给阿黛尔选择丈夫的时候,就默默地划了一个极为隐性的标准。
至少要比那法兰克福的小子要出色一些。
他认为,他那位可怜的女儿故去,有大半的过错在塞斯曼先生身上,这也是他和对方争执的最大原因。
虽然他在儿女缘分上确实是淡了一些,兴许是天主的惩罚,但好歹,他的女儿在嫁给塞斯曼的时候,是健康的。
他好好的女儿到了塞斯曼的家里,结果生下宝贝女儿、他的外孙女克拉拉没有多久,她居然就病故了——
那不是塞斯曼没照顾好自己的妻子,还是别人的错吗?
在家里的时候,虽然也是病灾皆有,但至少那个女儿的身体比阿黛尔要好,不然她也不可能够被送到贵族女校去读书,平时也没有过那种缠绵病榻的情况,和他的妻子、他的小女儿阿黛尔都是不一样的情况。
但偏偏嫁过去没几年,她就病逝了,这还不是丈夫无能,家族不力,给不了足够的关照和医疗的缘故?
于是,公爵先生心里憋着气,一直想的就是——
我的幺女,一定不能够嫁得太远,英国不行、西班牙不行、奥匈更不可以。
最好就是在法国,巴黎就更好了,越近越好,回头他还能经常去看看她,到时候还能够抱抱他的小外孙、小外孙女。
而这个女婿,首先身份就得高,至少比那塞斯曼家继承来的男爵位置要高一点。
然后事业也要有些前途,爵位要高事业也不能差,最好未来还能够升一升,当然,家里一定要富裕,不然他的宝贝女儿过去了受委屈怎么办?
再就是他本人,品性一定要好,不能是个无情无义或是功利冷漠的家伙,不然他的宝贝女儿嫁过去肯定会被欺负的。
如果是性情单纯一些的人就很好,骗不到他的女儿。如果能够再专一一些就更加好了,至少对他女儿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情。
两夫妻感情和睦,丈夫不会在外面乱搞就能少很多事情,不过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大概是最难的一件事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选他的宝贝女儿也要喜欢。
如今她是最受欢迎的姑娘,只有她挑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挑三拣四她的,自然要找一个自己最喜欢的。
这样,综合上述的种种条件,公爵先生便越发觉得挑不出人来了。
前几个条件想要满足就已经很不容易,如果加上后面的,那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是选不出半个靠谱的人选来。
公爵先生思量着,没看见自己的女儿有和他说起过对哪位先生特别有好感,也觉得她年纪也不算特别大,兴许还能再相看个半年一年的,并不急于一时。
本来估量的是,出入社交圈子想要了解到方方面面总还是有些难的,但没有预料到他的女儿表现如此之好,在第一个社交季就已经顺利地打入圈子,并占据了核心的位置。
“怎么会这样呢?”
公爵先生十分迷惑。
他以为的可以再等等,和实际情况的他的女儿已经看中了一个男人,完全不一样啊?!
杜瓦尔先生被礼貌地“请”出了书房,不过也并没有立刻离开。
管家迎着他,周全了礼数,权当做接待普通客人了。
杜瓦尔先生来了白露庄园几次了,也算是熟悉了这里,不过既然他被气愤的公爵先生打断了商议,也就只能够出来了。
他有些无奈地笑笑,管家似乎已经从公爵先生的暴怒脾气中意识到了什么,笑容虽然微妙,但对杜瓦尔先生这位客人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该怎么待客就怎么待客。
“爸爸,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阿黛尔坐在沙发上,颇有几分局促。
“多久了?”公爵先生背着手在她面前走来走去,显得极为烦躁。
他在自己心里默默地把杜瓦尔先生的缺点和不合适的地方数落了个遍,但也不得不承认,正如他本人所说的,功利一点来讲,他的条件娶他的女儿确实勉强可以——
主要还是公爵家里没有实权,空有爵位和金钱,但家产不能够给阿黛尔,爵位也落不到她的身上,实际上一点说,她有好血统,而杜瓦尔先生又恰好是圈子里目前看来掌握有实权的人里面最适合结亲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