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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樉一听,有些傻眼了,他刚刚就专心地听故事,这,这错在哪儿,在哪儿?
娘让有才往大殿里说的话,你可记得哪一句?颜元对朱樉一开始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果然这小子压根就没认真听,只当着故事觉得有趣还有颜元厉害。
这个,儿子记得,有才往大殿里传的话,传的话。朱樉绞尽脑汁地想啊想,愣是没想了来。好吧,这小子的脑子啊,她根本是连点希望都不该抱。
那娘为何让人绑了胡夫人往大殿,你总该听明白了吧。颜元没法让朱樉想那些费脑子的事儿,那就只能引那不费脑的事实让他自己去发觉。
孩儿知道,是因为胡夫人擅闯娘的寢殿。朱樉原是心虚极的,这会儿可算是有一样是他能答出来的了,真是不容易啊!
不错,胡夫人确实不该擅闯娘的寢殿,那你可又明白,她为何不该呢?颜元再次提了问题,朱樉想也不想地答道:因为娘是皇后,是一国之母。
颜元摇头道:这并不能成为旁人信服我的理由。纵为国母,亦非能任xing而为,反之身为国母,当为天下之典范,一言一行,俱为人监督。我若以国母的身份,责于胡夫人,旁人只道娘初为国母,便大摆架子,你父皇也断然不会让娘处置胡夫人。
朱樉说不出话来了,半响冒出一句:不是说,父皇当了皇帝,孩儿就可以为所yù为了吗?怎么娘要打一个人,还有那么多不行的?
第99章 大脚马皇后(四)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颜元嘴角抽搐,这样的话,究竟是哪一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给朱樉灌输这样的想法,颜元真是不得不对两个儿子身边的人起了再选的心思。
要知道不管是朱标还是朱樉,那都才十来岁的人,他们对世间的一切还一知半解,前来是什么样的人,眼下的引导最是重要。偏偏竟有人想让朱樉成了这般无法无法,无所畏惧的人,当真是其心可诛啊!
我也不知道,就是听着别人说来的。这样说得不对吗?朱樉一看颜元板起了脸,那属于动物的直觉,立刻小心地询问。
颜元轻轻一叹道: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身份越尊贵的人,手中握着的权势越多,责任越大,越是不能任意妄为。
我与你父皇,虽如今成了这天下间最尊贵的人,但我们成有今日,亦是多年奋斗而来的。你可还记得往日的时候,你父皇在外征战,只有娘陪着你们兄弟;还有一年前,我们被人围城,那个时候大家险些连饭都没得吃了;还有你最喜欢的翠翠,她的父亲被人从战场上抬回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对不对?无论是你父皇的皇位,还是娘的皇后之位,都算是从别人的手里抢过来,我们能抢到,凭的是这天下的民心,万众一心,如果我们失了民心,那就会有别的人从我们的手里把这些东西都抢过去。颜元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慢,她只能用着一些简单的道理告诉朱樉,没有人能够真正的为所yù为,想要做到为所yù为的人呐,就得要有将世人都掌控在手中的本事。
朱樉呆呆地道:还会有人能抢走父皇的皇位?
这说了那么多呐,朱樉还能捉住这么个重点,也算是不错了。颜元道:当然可以,没有什么人的东西是别人不能抢的,各凭本事。
这可真是,真是让朱樉很是惆怅,他还以为自己的爹当了皇帝,往后他就是天下第二了,要gān什么就gān什么,将来的日子再自在不过了。可听了亲娘的话,朱樉抖了抖,好害怕。
颜元哪会看不出朱樉的那样儿呢,轻轻一笑道:害怕了?
朱樉点头如捣蒜,怕,娘,那可怎么办呢呐?
刚刚不是还说要保护娘的吗?怎么听说有人要来抢我们的东西你就怕了?颜元的手搭在朱樉的背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像是无声地安抚。
娘,那我们,我们以后怎么办?孩儿,孩儿要怎么做才能保证我们的东西不会被人抢走?朱樉纵是脾气bào躁了些,却最是护短护食,在他看来,属于他的东西怎么能被别人抢走呢。可是打吧,娘刚刚说了不能随便的动手,那得用什么办法。
不急,不急。娘会慢慢告诉樉儿,该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护住我们自己的东西。颜元笑着将朱樉半搂着,已经开始在想着,接下来,她该做什么呢?
还没等着颜元想好,倒是朱元璋下朝后往她这一来,竟是提起了册封其他女人的事儿。
颜元这会儿刚喝了药,为了将病根尽除,颜元是不想喝药了,却还是叫人按着再灌了一碗。听到朱元璋的话,这是皇上的事儿,皇上想要如何便就如何,怎么的与妾身说起了?
朱元璋竟拧着眉头,宫里的事儿,自是皇后在管。
若是该妾身管的,妾身昨日才受了封后大典,眼下正养着病,难道等妾身的病好再议此事儿不可?莫不成宫中还有哪位等不及?颜元就那么随口似的一问。朱元璋咳嗽了一声,颜元抬眼道:皇上这也是得了风寒了?那可要请了太医来看看才是,来人呐!
不必,朕并未得了风寒。皇后啊朱元璋待要说些什么,颜元已打断了他的话道:妾身想要好好静养,皇上可准了妾身?
朱元璋看着颜元脸上依然没有jīng神,哪能说不呢。皇后好好养病。
那便先谢了皇上了。颜元起身福了福身子,朱元璋那所有yù出口的话也都堵在了嘴里。
妾身大病未愈,未免将病气过给了皇上,皇上还是回乾清宫或是别宫休息吧。恭送皇上!目的达到了,颜元自是要送客的。大病未愈啊,真是再好用不过的理由啊,想想原主在被册封皇后,虽是身体不适,那可是立即就请了朱元璋将他所有的女人都册封了,那时虽是得了朱元璋一句皇后当真贤惠的夸奖,但同时也让她在往后管辖这皇宫制造了不少小问题。
颜元可没有原主那般的宽厚大度,她要捉住这养病的时间,将这宫里宫外都给理清楚了,那才给那些人机会露面。
颜元这么直接地就往寢殿里去,晾了朱元璋就在那儿,朱元璋总觉得往日熟悉的妻子突然变得陌生了起来,但一时半会儿的,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踌躇了半响,颜元已下了逐客令,他再呆着也不像样,抬了脚往外走去。
颜元进了屋,唤着人叫那小太监有才进来,颜元开门见山地直问道:这宫里你可熟?
有才小太监顿了顿,斟酌了半响道:奴才从小在这宫里长大,当初那元朝的皇帝在时,奴才就在宫里头伺候了。
那就好,有些事,我jiāo给你去好?你可有信心办好了?原主并不是一个善于经营算计的人,她的眼界并不限于宫中与那些女人争风吃醋。但是啊,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她要是想在这宫里过得清净点,当然该把这宫里掌控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