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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元提醒着李弘她这一去好几年,这刚回来就被训,会吓着她的?李弘看了看,也是啊,那满腹的话,这会儿都先别说了。
一会儿见了父皇母后,可要好好说说软话。李弘又叮嘱了一句,颜元应了一声。倒是一旁的李贤道:元儿离京多年,又立下了诸多功劳,父皇母后夸奖还来不及呢,哪像太子一见面就念叨上了。
当初颜元离京那会儿,李贤就一幅天下人都对不起他的模样,因着他们相差不到一岁,打小李贤就没唤过颜元姐。这一别数年,这种感觉更甚了,以至于这会儿的脸上都多了几分尖酸刻薄。
颜元皱了皱眉头,倒是李弘抿了抿唇看看李贤,并不接话,只叮嘱着颜元,这一次回京,就好好地呆呆,眼下突厥的战事已定,你年纪不小了,也该选个好驸马了。
哥哥,哥哥我才刚回来,你别急,千万别急好吧!颜元就差举双手投降了。她小打跟李弘的感qíng就好,李弘xing格宽厚,对下头的弟妹都很是照顾。打小那会儿颜元刚跟他们去读书,天天还是李弘早起带着她一块去的。
一开始叫这小屁孩哥哥,颜元别扭得很,可叫着习惯了,加上李弘也确实是这身子的哥哥,她既成了李颜元,也要接受她的一切。
李弘待还要开口,武媚娘身边的嬷嬷却是走了过来,太子,王爷,公主,陛下和娘娘让三位殿下都过去。
原是他们兄妹这么说着话,都没发觉大家都已经入了殿内,这不让李治叫人来请了。李弘惊觉失礼,忙道:我们快入殿去吧。
殿内早已设下宴席,三人一同迈入,李治竟开口道:元儿与太子坐朕的身边来!
若依着规矩,颜元是胜归的武将,理当与薛丁山他们坐一块,可她又是大唐的公主,自该与天后武氏在一旁,可李治这一开口,立刻就有人往李治的下方多摆了一张桌子,那原是太子李弘的位子。
是!与李弘齐答应着,颜元跟在李弘的身后,等着李弘坐上,她才在李弘的下首坐,可他们都还没动,李治又道:元儿坐这儿,太子坐下首。
李弘微笑着答应,先坐在第二张椅上了,颜元很是觉得头痛啊,幸好眼下还不是武媚娘登基之后,否则啊,呵呵,这满朝的大臣能把她喷死。
但是,她总该为以后做准备吧。颜元直接地走到武媚娘的身边,孩儿跟娘坐!太子的位子,就该是太子的!
很多年后,当武媚娘建立了大周,彼时亦是唤着颜元坐在她的身边,颜元依然用着今天这样的话,叫那时满朝尽知皇帝不喜的太子李显,稳稳地坐定了他的太子之位。
李治看了一眼颜元,颜元的神qíng很是认真,武媚娘道:元儿刚回来,陛下就随着她吧。
女儿能更亲近自己,武媚娘握住颜元的手,更能感觉颜元手上那一层层的厚茧!
小时与朕多亲近些,长大了,总归还是亲近皇后啊!李治笑着说,这语气怎么听着有股子幽怨的味道了。颜元甩头当自己是听差了。
李治这一发话了,内侍立刻就搬了桌子放到武媚娘的下首,颜元这才坐定与武媚娘挨着。
一走五年,你可是半点没想着回来。那头李治宴谢功臣,两母女坐得近,武媚娘与颜元小声地开口。颜元理直气壮地道:孩儿不是与娘说过了吗?战事繁忙,孩儿就是想回,那也回不了啊!您看这突厥的战事一定,孩儿这不就立刻赶回来了。
武媚娘冷哼一声,竟是如此?
颜元肯定而真诚地点头,不是那也得是啊!武媚娘竟笑了,你既回来了,不着急!
一句叫颜元寒毛耸起,不着急,不着急,那就是要算账的意思啊!
武媚娘丢下这一句,便与李治一同与诸臣敬酒,一殿的人热热闹闹的说着话,不知怎么的就有人说道:樊将军可真是厉害,薛元帅领着jīng兵数万都连连败于将军之手,将军勇猛,我等敬将军一杯,亦喜将军归附大唐。
只是侥幸借了寒江关的地势,薛元帅征战沙场多年,我年长薛元帅一轮,倒是占了年长的优势,故而赢了薛元帅几场,当不得这位大人的夸奖。樊洪这话说得很有艺术,既帮着薛仁贵说了好话,也表示自己并非没有本事的人。
武将中,能有那么敏锐的dòng察力,又会说话的,可是少之又少啊!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我等在朝中听闻薛元帅一再败于樊将军之手,倒是十分诡异,如今听了樊将军那么一说,我等明白了,明白了。那人竟又继续开口,可这后面的话,听得很是叫人不舒服。
既是明白了,那你就说说,你明白了什么?樊洪是刚降大唐的降将,纵是觉得那人的话不妥,但此时亦不好开口,可颜元开口问了。
那人一愣,没想到颜元会问,随之答道:回公主,臣愿想莫不是薛元帅打着主意叫薛丁山薛将军接班,故而一连再败,再叫薛将军拿下寒江关。
薛丁山再傻也听出了这话中对于薛仁贵的恶意,待要开口,他旁边的樊梨花连忙将他拉住了,低声提醒道:长卿公主既开了口,定会为薛元帅洗涮冤屈。
却是让薛丁山别cha话。薛丁山的目光看向颜元,果见颜元冷笑了一声,我在军中便听闻朝中因着薛元帅屡攻不下寒江关一事多有流言,眼下听了这位大人的话,原来那竟不是流言。
颜元说罢站了起来,胜负乃是兵山常事,我倒是想问问诸位,在场的谁又敢说这一辈子没做错过任何事,一辈子都成功的?
且两军对垒,战场瞬息万变,哪一位又敢说,能步步料定,长胜不败的?颜元再问。
公主所言差矣,薛元帅征战沙场多年,骁勇善战,从无败迹,何以小小的寒江关还久攻不失,连失jīng兵?这一次竟是另一位三十来岁的儒雅男子开口。
哈,我听着你话里的意思,当将军的,打仗不有一直赢,得要多败几场,否则要是一直都打了胜仗,突然要是败了几场,那就是居心叵测了?颜元很不客气地把话说白,而后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说出这番话来,你们要是寒了驻守边关,战死沙场这诸多老臣的心。
你们既从未参战,更未曾上过战场,只读着几本破书,就自以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得兵法。小小的寒江关?你们可知寒江关地处何处?有何天险?城高多少?城厚多少?又有多少兵马守关?何人守关?又是善于何法?颜元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出,直问得那二人哑口无言。
半年前,我率五百jīng兵潜入突厥杀了突厥的两万jīng兵,诸位听得可是觉得很是引以为荣?颜元在咄咄bī人之后,话题竟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公主率五百jīng兵于突厥境内全歼突厥两万jīng兵,大唐自上而下,为公主这善战为荣。有人上赶着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