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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荀日照如今确实长进了不少,面对颜元依然是直不起身来。
根据人数,颜元做了十个菜一个汤,等端上桌了,荀日照第一个给雪痕拿了碗筷,第二是千寻,第三个才是颜元,第四个是他自己,而千寻顾着的第一个人是韩蝶衣。
只吃一顿饭是能看出很多事的,比如千寻叫着韩蝶衣姐姐,韩蝶衣装着笑,每每看到荀日照对千寻的呵护时,眼里都渗着恶毒的恨意。
颜元看着心知肚明,偏偏又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荀姑娘给我的感觉颇是熟悉,不知以前是否见过?
崔复这么一问,颜元抬眼看过去,更叫崔复心惊,拿着碗筷的手更是忘了动弹。
有些缘份是天定的。一个是李隆基的女儿,一个是太平公主的儿子,一个是太平公主的旧腹,这别样的缘份啊,也是没有了。
为荀家平反的事,往后我来办,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吃完了饭,颜元冲着荀日照说,荀日照道:为荀家平反,我也要帮忙。
颜元道:我说的话不作数?
荀日照被一噎,可你刚醒,外面的事你都不清楚。
我要弄清楚有什么难,况且,我有我自己的法子,不必你出手,你还有更大的事要做不是吗?颜元这别有所指,荀日照明白了。
属下参见小姐!一群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屋外叩见
第411章 八阵图(四)
外面这动静,荀日照跟雪痕都站了起来往外一看,蒙着面的劲服黑衣人,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崔复也往外一看,那些装束让他的心一紧,回头再看颜元,颜元放下了碗筷。
属下等前来向小姐赔罪。外面的人听不到动静,再次开口。
你们何罪?端起茶呷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当头的人道:玄武门被灭,属下等守护不力,荀家出事,属下没能救下荀太君,更是无能。
你们亦知无能。颜元手中的茶杯往外一掷,嘭的一声,直接将外面那跪着的人都震得吐血。
小姐恕罪,小姐恕罪。
恕罪?恕了你们的罪,玄武门六十多条人命能重新活过来,我奶奶又能活得过来。我jiāo代过你们,无论如何不得令任何人伤了玄武门的一个手指,更别说荀家了。你们是当我死了?颜元从屋内走出,我说过,凡有能者而居之,既然你们无能,从今往后,逐出!
说话间颜元手掌一用力,只见数块玉牌落在她的手上,数人听闻这番处置已然大惊求饶,小姐,小姐饶了属下等一回吧,小姐饶了属下吧。
小姐!又一批人出现,人数比之前那批人多多了,为首的是一个三十来岁模样的妇人,走到颜元的面前,请小姐莫动怒,杀害玄武门的乃是罂粟宫主,此人乃是安禄山的生母,混于杨国忠手下,实为安禄山处处谋划,为的正是八阵图。太君被杀,是为安禄山栽赃嫁祸,为的也是八阵图。
妇人说完了将一应证物奉上,颜元翻看之后,妇人道:玄武门之事,荀家之事,其过均在属下,请小姐责罚。
请小姐责罚。又是齐刷刷跪下了一堆人,分作三批,每人鞭刑三百。
是!三百鞭刑颇重,一打下来,个个都是九死一生,但是,玄武门被灭,颜元没有杀了他们已经是开恩了。
罂粟现在在哪儿?颜元又问,妇人答道:此人藏身于杨国忠的相国府。属下等人不是罂粟的对手,故叫此人活到今日。
我知道了。颜元一声知道了,静默无声,妇人俯首在前,等着颜元再吩咐。
秋景呢?颜元过了半响才问,妇人道:秋景已知小姐醒来,不过,安禄山的兵马有所异动,小姐曾经跟秋景下过死令,若是安禄山的兵马有异,纵是天大的事都不能走开,是以秋景未至。
很好!我向来赏罚分明,玄武门与荀家之事,是你们有负我的重托,罂粟与安禄山之事你们查得一清二楚,我自有重赏。传我的令,将荀家的冤屈传到李三郎的面前,我倒要看看他李三郎在这铁证之前会如何处置。
这样直呼当今皇帝的名号,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
只是没等到李隆基的反应,小小的茅屋事是一茬接一茬,韩蝶衣和千寻被人追杀,恰好又是罂粟,韩蝶衣昏迷不醒,崔复这个神医都没能把她救醒。再是荀日照跟雪痕拿回来的荀家家传的白玉麒麟不见,又被人还了回来。还有雪痕跟拾欢的身份曝光,荀日照拿到了八阵图,又为了千寻跟韩蝶衣将那八阵图双手奉到了安禄山的手下,季东明的手里。
拾欢更是被人带回了皇宫,而且以绝食抗议,定要与雪痕厮守一生。拾欢的兄长,当今太子李亨亲自到茅屋前将qíng况说明,让雪痕想办法将拾欢带走。
千寻与韩蝶衣被人下了剧毒,虽被荀日照救回依然昏迷不醒。xing命无忧,又有韩蝶衣的亲生父亲照看,他们进宫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要进去救人也不必心急。我跟你们一起去。颜元一直作为旁观者看热闹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cha手,荀日照还是缺少历练,多练练对他有好处。
元元怎么会突然想跟我们一起进宫了?别说是雪痕了,就是荀日照这当哥的听了颜元的话都很是惊奇。
我的耐心已经被李三郎消磨殆尽了,自然要出手解决了。颜元当着人儿子的面这么称着李隆基,李亨询问道:这位是?
小妹无状,还请太子恕罪。荀日照连忙代颜元赔罪。
别废话了,走吧。颜元在前带路,荀日照喊道:元元,我们不能乱来。还是听太子殿下的安排。
跟着我走吧,还安排什么,我早就准备了。颜元给面子地回头说了一句,荀日照看了看李亨,还是更信得过颜元一点,拉着雪痕跟着颜元走。
一路直奔皇宫,李亨看到颜元带着人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而入,往日那些只听命于李隆基的禁军却对颜元恭恭敬敬,李亨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们先去救人,想来这场戏李三郎早等着了。进了颜元这么一说,目光扫了李亨一眼,李亨如临大敌,颜元dòng若观火,像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也包括他的心思。
这座皇宫颜元很熟,李亨刚刚在外面已经说了拾欢被关在哪里,是以她带着旬日照跟雪痕直奔拾欢所在之处,一路畅行无阻,实在预料之中。
小老爷!拾欢但见雪痕是满心的欢喜,qíng人互诉心声,颜元跟荀日照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本来当没看到他们的禁卫现在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荀日照也顾不上当电灯泡了。
大哥,qíng况不对啊。外面的禁军越来越多了。荀日照叫唤打断了雪痕跟拾欢的叙qíng。
颜元倒是道:这是自然,李三郎知道他是太平之子却一直按兵不动,正是等着他送上门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