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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终究还有下手了。
谁?对谁下手了?叶晗月疑惑着,突然又想到什么,面容上爬上惊恐,许久才小心翼翼道:三王爷?
皇甫修微微点了点头,嘴唇紧抿着,没有说话。
太子没有抓到我们,自然就拿三王爷出气了。叶晗月说着,话语中尽是怒意,小王爷不要太过伤心了,你身上还有天牢里留下的旧伤没有痊愈,早些歇着吧。
皇甫修没有说话,默默的洗漱后便蒙头睡去,叶晗月知道他哪里睡得着,不过是不想将悲伤显露出来,让她看到。
清晨,叶晗月刚起床便听到客栈里几个京城方向来的男子在低声讨论着什么,细细一听,原来太子已经下令沿着官道追赶皇甫修和叶晗月。
叶晗月心惊,这客栈刚好处在官道之上,官兵定会搜查,看来此处不能再久留了,叶晗月如此想着,匆匆上楼通知皇甫修。
小王爷,我们得马上离开客栈,官兵今日应该会到此处。叶晗月推开门,对依旧躺在床上的皇甫修说道。
见皇甫修半天没有反应,叶晗月暗叹,赶紧上前查看,怎么又发烧了?
因为在天牢中受刑留下的伤没有痊愈,加上这几日总是阴雨绵绵中赶路,皇甫修这段时间发烧从没有间断过。
这可如何是好?叶晗月自语着,心中已经焦虑不堪。
思忖了半晌,叶晗月决定带着皇甫修离开这里,匆匆收拾了行装,为了不引人注目,叶晗月没有雇人,只卖了一辆木板车。
客栈的老板好心搭手将皇甫修背到了木板车上,叶晗月便拉着车离开了客栈,既然太子的人要沿着官道追查,那么就只能走山间小路了。
叶晗月拉着车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天公不作美,竟然开始下起了绵绵小雨。
这什么鬼天气啊。抱怨归抱怨,叶晗月害怕皇甫修淋湿,病得更重,遂将外衣脱下盖在了皇甫修的身上。
早上从客栈走得急,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此时叶晗月已经饥肠辘辘,两只胳膊酸疼得已经抬不起来。
可是此时皇甫修昏迷不醒,丝毫没有办法,叶晗月咬着牙,继续前进,雨天路滑,每一步都行进得艰难无比。
啊!叶晗月一声惊呼,原来在上坡的时候,自己脚下打滑,摔倒在地,这都不要紧,只是这档口,肩上的车绳子正巧滑落。
板车拖着她滑下来山坡,在水洼中停下,叶晗月从水洼里爬起来,根本顾不上自己有没有受伤,赶紧检查车上的皇甫修。
皇甫修此时半个身子已经落在了水洼之中,叶晗月心惊,抱着皇甫修的腿,想要将其重新放回车上,奈何实在力气跟不上,折腾了半天也没有见动静。
姑娘?需要帮忙吗?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进叶晗月的耳朵,叶晗月回头一瞧,是个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老人家。
叶晗月赶紧站起身子来,大叔,麻烦您搭把手吧。
老人家豁达,走上前将皇甫修重新放回了车上,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大叔,我们是外地来的,要去城里寻亲。叶晗月答道,又躬身行了礼:谢谢你,大叔。
你这女娃,怎这般客气,我们村子离城里还远着呢,你一个姑娘家,能行吗?老人家又瞅了瞅车上躺着的皇甫修,你哥哥生病了吧?
没错,他发烧几天了,大叔,我着急赶路,就不和您闲聊了,谢谢您啊。叶晗月将绳子搭在肩上,准备继续赶路。
下这么大雨,你还赶什么路啊,先去我家里避一避雨吧。老人家用手扶着车身,又朝车上使了使眼色,这娃子生病了,淋着雨不好的。
往前走不知道何时才能到偏僻的小镇找到客栈,说不定官兵也会追查到偏僻的镇子上,如此不如就借宿农家,倒是安全方便得多。
叶晗月思忖了片刻,点头答道:谢谢您,大叔,我兄妹俩就上你家避避雨吧,麻烦你了。
你这娃子,真是客气,走吧。老人家说着拿过车绳,拉着车往村子里去了。
叶晗月在大叔家洗漱了一番,换了身儿衣裳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肴,虽然都是些农家小菜,可对于此时的叶晗月来说无疑是山珍海味了。
大叔的妻子同样是个热心肠的人,不仅帮助皇甫修换了衣服,还拿浸湿的巾帕敷在了起额头上。
姑娘,饿了吧?大婶端着热腾腾的蛋花汤走进来,赶紧过来吃饭,你淋了雨,吃些热的暖暖身子。
谢谢婶儿。叶晗月倒是没有客气,囫囵着扒着饭菜,吃了个八九分饱,才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笑道:让您二老见笑了。
大婶和蔼笑道:这又什么,你喜欢吃说明婶儿手艺好哇。
三人畅聊了一会儿,叶晗月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大婶面前,郑重说道:大叔大婶,我想在您家住一段时间,可以吗?等我哥哥病好了,再走,行吗?
大叔大婶相互看可看,愣了半晌,大婶才将银子塞回叶晗月手中,温和到:这个孩子怎这般客气,还把银子都拿出来了,你兄妹俩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对对对,我们这岁数了,膝下无子,好不容易有两个年轻人来了,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这娃子啊,就别客气了。大叔朗声笑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叶晗月笑着,心中甚是感动,我哥这病不能耽搁,不知这村子里可有大夫?
村子里没有,镇上倒是有,离这儿不远,两个时辰的路程就到了。
叶晗月点点头,收拾了片刻便以出门请大夫为由出门了,其实叶晗月哪里敢到镇子上去请大夫,如此说,只是不想让大叔大婶怀疑罢了。
治疗退烧的方子,叶晗月倒是熟悉的很,几味重要的草药在山里就能踩到,叶晗月便独自一人进了山。
大婶给皇甫修退烧的帕子换得勤,下午皇甫修便行了过来,见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身边也不见叶晗月,皇甫修着实被吓了一跳。
幸而大婶赶紧解释了,皇甫修才放下了戒备。
婶儿,我妹子何时出去的?
大婶儿将重新浸湿的帕子搭在皇甫修的额上,晌午吃了饭就去了。
她当真是去了镇上请大夫?
早上皇甫修虽然昏睡着,但叶晗月的话他是听见了的,既然太子既然派官兵沿着官道追查,那么必定不会放过其中的大小城镇。
叶晗月如此鲁莽的去镇上请大夫,很容易把行踪露给官兵,她难道没有考虑到这点?还是说她另有打算?
皇甫修暗自琢磨着,心里的担忧毫不掩饰的爬上了面容。
大婶像是看出皇甫修的心思一般,和蔼的安慰道:你别担心,我看你妹子是个机灵的娃子,想来是不会吃亏的,说不定此时正在回来的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