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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唐娇娇眨眨眼,须臾才道:“夫君,我腿麻。”
    而后,她清楚的感觉到了贺北城整个人一僵。
    唐娇娇诧异,怎么了呢。
    她自然不知,贺北城是因这声夫君失神。
    贺北城眼里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她是苏梨时,她唤夫君他并无感觉,可当知道她是他的娇娇时,便不一样了。
    欣喜,激动,欢愉,满足,这些情绪纷纷一涌而出。
    她唤他夫君,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贺北城拿了软枕让唐娇娇靠着,他则起身坐在床边,伸手捏着她的腿:“是这里吗?”
    唐娇娇一滞,整个人有些恍惚。
    贺北城受什么刺激了?
    他不是最不喜自己碰他么。
    “夫君,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作戏。”
    第33章 她回来了,真好。
    贺北城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还有很多未解之疑。
    比如师傅为何将娇娇托付给他, 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若是巧合, 那么当年救下娇娇的人是谁,这些年悉心教导她的人又是谁。
    若是有意为之,那么娇娇与师傅是什么关系,师傅是否知道娇娇的身份,当年救下娇娇的人是否就是师傅。
    再比如,娇娇如今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贺北城私心是希望她不知道的, 背负着这般血海深仇,谁都不会过的开心。
    况且,真要算起来,他们之间如今已隔着灭门之仇。
    父皇虽说当年是受人蒙蔽, 在证据确凿怒火攻心时下了灭族的命令, 可那三百多口人命说到底确实是死在皇家手上。
    他与她, 已不是当初的青梅竹马,未婚夫妻, 而是中间隔着三百多条人命的家仇血恨。
    她失去了那十年的记忆, 他也不确定她现在对当年的事知道多少, 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了解多少, 所以无论如何, 眼下都不是相认的好时机。
    “孤答应过你会护你周全,是孤没有做到, 理应补偿你。”
    良久后,贺北城轻声道。
    唐娇娇趴在软枕上,眉头凝在了一块,这妖精不对劲。
    就算是为了补偿,也不至于对她这么温柔。
    “贺北城, 你正常点。”
    他这个样子,她有点慌。
    贺北城抿了抿唇,不轻不重的替她捏着腿,他在心里不住的提醒自己不要吓着她,毕竟在她的意识里,他们如今不过是在互相利用,哪怕偶尔的温情也都是作戏。
    好半晌,太子才道:“你说孤不正常?”
    可知道她是他的娇娇后,他又如何对她冷的下来,只能尽量将语气放平。
    唐娇娇嘶了声:“现在稍微正常了。”
    虽然还是跟往日有些不一样,但也没那么渗人了。
    不是她不知好歹,实则是这妖精不知道他温柔起来的杀伤力,她真的害怕自己会一脚踩进深渊,拉都拉不出来。
    他有心上人,她有未婚夫,还有血案要平反,所以,作戏可以,但她绝对不能栽在这个妖精手里!
    “叩。”如宛的声音适时的自门外传来:“殿下可是醒了。”
    不待贺北城开口,唐娇娇便飞快出声:“进来。”
    贺北城给她捏腿,真的很是不合适。
    如宛听见唐娇娇的声音,心中一喜,主子醒了,然而在越过屏风看到太子正在给主子捏腿时,她立刻便低下头不敢再看。
    殿下待主子可真好。
    唐娇娇见太子还没有停手的打算,她将脸埋在软枕动了动腿闷声道:“夫君,不麻了。”
    贺北城这才低低嗯了声,起身朝如宛道:“好生照顾着。”
    如宛忙道:“是。”
    贺北城离开后,唐娇娇重重呼了口气,脸颊上残留着可疑的红晕。
    狗太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且他不是不近女色么,以往碰下他的手都不行,为什么还摸她的腿摸这么久!
    “主子您没事吧。”如宛半跪在床前,眼睛还红肿着。
    昨日见殿下抱着主子回来,她吓得腿都软了,可是殿下不让任何人进来,她只得在外头干着急。
    “主子您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大夫说主子的伤口不小,有可能会发烧。”如宛见唐娇娇脸上染了一坨红晕,吓得忙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唐娇娇任她摸完才有气无力道:“没事,没发烧。”
    昨夜才是最有可能发烧的,已经安稳的度过昨夜,只要处理好伤口便无碍了。
    “那就好。”如宛起身拧了热帕子一边给唐娇娇擦洗一边道:“主子可不知道,殿下昨日特别吓人,抱着主子冲进房间谁也不让进,主子的伤口都是殿下亲自清理上药的,还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主子一夜,殿下是真的心疼主子。”
    唐娇娇僵住:“?”
    “你说,贺,……夫君给我上的药?”
    她的伤在肩背,清洗上药是要脱衣裳的!
    如宛:“对啊,大夫进去时殿下早已给主子包扎好了。”
    “而且……”如宛往外头瞄了眼,凑近唐娇娇道:“而且殿下还哭了。”
    唐娇娇震惊的眼珠子半晌没动:“!”
    “哭了?”
    是她听错了还是她听错了?
    “对啊,我们在外头都听见了,宋世子急得不行,差点就要砸门了,殿下才开口让大夫进屋。”
    唐娇娇不敢置信的盯着如宛。
    贺北城为她哭?这也太离奇了。
    不不不,不可能,定是有其他缘由,别人不知,她自己还不知么,他们就是作戏,是一场互相利用的关系,就算,就算是有点点真情实感,那也远没到这个程度!
    所以,这其中定有误会!
    咦?
    “宋世子又是谁。”
    如宛如实道:“是国舅爷嫡长子,也是殿下的表哥,奴婢回来求救时,正是遇见了宋世子,借了他的马才能那么快见到殿下的。”
    唐娇娇眨眨眼,国舅爷嫡长子,宋长风,字知安,皇后娘娘的侄儿,宋玉瑶的亲哥哥。
    师娘说过,这人与贺北城关系极好。
    突然,唐娇娇脑海中灵光一闪,既然宋长风在场,那她受了伤,贺北城肯定不能无动于衷,所以,他这是在作戏!
    唐娇娇勾了勾唇,这就说的得通了,虽然她觉得这戏有点过了,但是效果好像还不错。
    桂平端着药进屋,瞥了眼唐娇娇,见她虽面色微白,但精神尚好才放了心。
    “主子,您先喝药,奴才这就去取早膳。”
    唐娇娇看了眼黑漆漆的一碗汤汁,叹了口气,好吧,又开始了。
    内伤的药还没喝完,又添新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
    浴室中,银川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旁。
    他昨日随着殿下回宫了一趟,因东宫有事耽搁了,今日一早才回来。
    刚到宅子里便听管家说了昨日的事,他听得一阵心惊肉跳,所幸苏侧妃没有大碍,否则殿下怕是又要……
    “臧山呢。”
    银川忙道:“回殿下,臧侍卫昨日跪了半夜,加上之前又淋了雨,被宋世子身边的九尾打晕送回房间了。”
    臧侍卫此次护主不利,差点酿成大祸,也不知殿下会不会怪罪,他下意识便偏袒了些。
    须臾,只听贺北城低低嗯了声。
    银川松了口气,看样子殿下是不打算追究了。
    “表弟,表弟你在里面吗。”
    门外传来一阵拍门声,银川看向贺北城,小声道:“殿下,是宋世子,可要见?”
    贺北城微微睁眼:“让他进来。”
    语气神态中露出的疲倦,让银川心疼不已,管家说昨夜屋里的灯亮了一夜,殿下显然是整夜未眠。
    银川开门,看着火急火燎的宋世子,忍不住道了句:“世子爷,殿下精神不大好,您……”
    宋长风摆摆手:“本世子知道,不惹他。”
    “是。”银川闭嘴,恭敬行了一礼才退下。
    进了浴室,宋长风自来熟的坐在贺北城旁边的台阶上,凑近他仔细瞧了瞧才道:“表弟你这是一个晚上没睡吧。”
    贺北城抬眸瞥他一眼:“何时回来的。”
    “昨日。”宋长风听见这熟悉的清冷语气,终于放了心,盘腿坐着道:“幸亏我回来的及时,遇上了那个护主的小丫头,这才用最快的速度来给你报信。”
    “当然,也得归功于我精湛的马术。”
    贺北城垂眸,昨日若他去的再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