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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芳瞪了他一眼,市场放开后,有些人抑制不住贪婪,利用手里的职权寻租是不对,但另一方面也是被人给喂出来的。看来刑法真不能丢,行贿受贿是一体两面,刘双志你危险了!
刘双志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绮芳的急需普法人员黑名单。
接着被打断的话,绮芳继续讲明她坚持公开挖掘的理由,“咱们勘测的时候防止有人打扰可以弄套说辞,可挖掘不一样,家里订了报纸,你们记不记得日报有过一个报道,省城附近一个村子的农民在自己承包的地里挖出了一个铜鼎,他证明不了那鼎是属于他的,被文物部门上门讨要,他不给,还被逮起来了。地下的埋藏物只要不能证明是自己的,都属于国家财产。”这件事不是绮芳现编的,日报社会版确实登过。
“那我们就更不能让人知道了。”三虎摸了摸后脑勺,搞不清楚绮芳的思路。
“那个挖鼎的也自认没人看见,回家就把东西藏起来,照样被登门。”
是啊,隔墙有耳,运动过去没多久,有好多人还热爱举报这项事业。想要做到秘密打捞几乎不可能,江上客货船舶昼夜不停,他们就算能量再大,也做不到让江面断航。
金镰侃第一个领会了绮芳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直接写明理由,并找能管事的来现场作见证,光明正大地告诉他们我们是在挖掘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不是无主的失物。”
余凌霄思路也不慢,皱眉道:“有一个关键问题,我们怎么证明东西是属于我们的呢?别我们忙乎了一场,东西被主管的说是属于国家的。”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当年在场的就佘余两家,找佘家给他们作证,怎么可能!
这是个要你证明你爸是你爸的问题啊。
众人一时都想不出主意来。绮芳虽然提出了意见,但是该怎么证明,也是一筹莫展。这不是古代嫁女儿,嫁妆箱子还附带着嫁妆清单。当年收拾东西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列单子,何况家里最难的那两年连个带字的都不让保留,有单子也保不住。
“你们怎么把我给忘了?”余友渔对大家把他这个名义上的一家之主忽略掉,表示很不满,手里茶杯磕了磕桌面,提醒众人。
“那你还不快说。”周莲漪催道。
老头脸上的得意藏不住,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开口释疑,“我的古董平时你和孩子都不碰,箱子也是我封的,你们不知道,只要箱子不烂,肯定能证明是我的东西。原因吗……就是当年打箱子的时候,想着阴沉木能存世很久,我图好玩,做了一篇歌颂我一生伟业的赋,还把……把它们刻在了箱子上,刻满了八个箱子的内盖,内盖不是外皮,应该不能被磨损,赋吗,都朗朗上口,我现在还能一字不差地唱出来。”
众人:“……”
见过自恋提前写好墓志铭的,还真没见过有人自恋到在箱子里刻赋,歌颂自己的。
不过,我们喜欢死你的爱显摆!
第三十四章
重新打了份申请递上去, 主管部门虽然还是不乐意,可人家有针对性地挖掘当年丢失的财物,政府不能管得太宽, 找不到理由拒绝, 勉强予以通过。
租来挖沙船,肉铺和余家全员到齐, 现场还站了三个陌生人,是市里文保、水文,还有公安部门派过来的现场监督人员。
每个人脖子上都挂了一部海鸥相机, 一脸严肃地站在一旁, 也不跟绮芳他们搭话,被派了这趟差事,不是很乐意,撇开公职,作为普通百姓, 心里都有些不忿,这些年丢失家财的多了去了,凭什么那么多东西就让余家寻回来了?这要是真找到,非逼得人不得不染上红眼病。
屏息以待,挖掘正式开始, 得先把小浅滩上的水生植物砍倒,男人们齐上阵, 很快茂密的植物被除了干净。
挖斗接着上, 小金租借来的挖沙船是两江船厂出产的最新设备,机械化作业,挖上来的湿沙经过简单过筛,由刘双志开着另一条船转移走。速度很快, 没用上多久已经挖了上千立方,浅滩露出江面的部分已经彻底消失,江水漫了过来。
见又装满了两船沙石,有经验的周莲漪来到操作舱嘱咐大孙子,“凌霄,速度慢下来,接下来小心些。”
虽然老头子吹嘘他弄来的阴沉木树种不一般,最是结实,保险起见,小心点好,别临门一脚,一挖斗下去,再把箱子铲碎,那就糟糕了。
余凌霄小心再小心,换上小型挖斗,探入到一定深度,碰到了阻挡,“有东西。”余凌霄大声通知在外面等消息的众人。
等水面平息,沛林最先下到水里探测,众人睁大眼满怀期待,结果沛林浮上来摇了摇头,“是个大块头山石。”
“哎。”经石壁回传,大家失望的声音格外响亮。
脖子上挂相机的那三人,一脸讥讽,哪能那么容易找到,以为财神今年只降在你家啊。
几次三番,全是假情报。日头高悬,大家被晒得昏昏然,情绪有些萎靡。过来看热闹的三个孩子也觉得没意思,沅沅揉着眼睛来找绮芳,“姑姑,困,要睡觉。”刚说完,听她爸爸又在喊:“有东西。”
小姑娘打了个哈欠,再也不信了,“爸爸是大骗子,根本没有宝贝。”绮芳止不住又开始怀念现代高科技探测设备。
结果小家伙错了,经过水下确认,这一次碰到是那令人朝思暮想的大木头疙瘩,第一个宝箱终于被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