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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卫军:……又被无视了。
林瑶把剥好的鸡蛋怼到他嘴上,林卫军把鸡蛋拿下来,咬了一小口,挺不高兴地问:“你为啥先给他剥鸡蛋?”
林瑶说:“因为你是我哥。”
林卫军:“我是你哥,你就应该先给我剥鸡蛋。”
林瑶:“那家里来客人了,是先给客人倒水,还是先给自家人倒水?”
林卫军说:“先给客人倒水。”
林瑶说:“那不就是一样的道理。”
林卫军想了想,是这么个理,但还是觉得不对味儿。
林瑶把鸡蛋塞到林卫军嘴里:“快吃吧,再不吃就不给你吃了。”
昨天他们俩帮自己干活还有心理负担,今天完全没压力了,所有男社员都跟他俩一样,用快进一样的速度干活,有不少人把公分记在女社员头上。
眼瞅着一车车粮食运到晒谷场脱粒、晾晒,最高兴的是陈爱民,社员的积极性那么高,也不枉动员会时他说了那么多让人臊得慌的话,他现在完全不担心暴雨前完不成秋收。
就连巡视到林瑶地头,看到两个大小伙子比赛似的帮林瑶掰棒子,她在那儿跟绣花似的特别秀气地干活,也瞧着特别顺眼,都是这三个人给了他激励大家干活的灵感。
要是别的姑娘这样陈爱民肯定骂一声做作,可放到林瑶身上就不一样了,好像她天生就该这样,就该被娇养。要是他有一个这样好看又乖巧的小闺女也舍不得她干活。
终于把粮食都晾在了打谷场,天突然阴沉下来,远处乌云翻滚,隐隐有轰隆隆的雷声传来。
不好,要下雨,陈爱民大喊一声:“快快,都有,收粮食,所有粮食都收进仓库。”
秋天很少有突然而至的雷雨,这场雨来得太突然,是不是这次天气预报要准了。
晒谷场有不少人,大家这下不用动员,一个个动作特别麻溜,收豆子、收高粱、收棉花,更多人把玉米栏里的玉米装进麻袋,再扛进仓库。
黑云黑沉沉的好像就在头顶,更多的社员不用动员,就赶来收粮食。这可是他们一年大部分的口粮。深秋种一季小麦,小麦收完主要种玉米和红薯。这时候还没有化肥,小麦产量极低,交了公粮之后不剩啥,主要吃产量高的玉米和红薯。
大家来来回回,像是下雨前忙着搬家的蚂蚁,把粮食一点点倒腾进仓库。等最后一颗粮食运进仓库,比黄豆还大的雨点子噼里啪啦下起来,接着,鸽子蛋大的冰雹狠狠砸向地面。
社员们都躲进仓库里避雨,进来晚的人被冰雹砸到,头上都起了大包。
几个上了年纪的感慨不已,真没见到秋天还下这么大冰雹的。双龙生产队地里的庄稼除了红薯都收了,别的生产队远远没他们快,地里大部分还剩着三分之一的玉米没收,估计要被冰雹砸没。
雨夹冰雹一直下着,一个小时都没停,大家非常庆幸,多亏他们跟打了鸡血一样拼了命的收庄稼,晚上还在剥玉米,这十几天的忙碌值了。
陈爱民合计着,地里的红薯还不到收的时候,被冰雹砸后,秧子肯定要完,红薯要减产,不过肯定够吃。只是雨别一直下,要是把红薯泡个几天,估计要泡烂,收不上来多少,那就只能吃玉米,勒紧裤腰带的话也饿不死。
他安慰社员:“大伙秋收时的表现都非常好,我们生产队比别的生产队强多了,除了红薯,我们的粮食都收了,一点都没糟践。不管雨咋下,我们肯定饿不着,大家不用着急。”
虽然每个人心里都有考量,陈爱民的话还是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看着鸽子蛋大的冰雹也没那么烦躁了。
陈爱民接着说:“我们生产队秋收的事儿,我要写材料上报。”说不定上头一高兴,把双龙生产队树个典型,少收点公粮也有可能,不过他没把后面这句话说出去。
社员们一听高兴啊,就开始吹陈爱民的彩虹屁,说得亏他催的紧,他是大家的救星等等。
陈爱民往林瑶所在的方向看,她正在跟一帮小姑娘在那斗嘴呢!那群姑娘围着她叽叽喳喳的,看着还挺有意思。这次算是歪打正着,多亏把这个小丫头叫来参加秋收,
冰雹下了两个小时,等暴雨过后,大家出去查看,很多地里都积了到膝盖深的水,红薯秧子全砸烂了。
陈爱民赶紧带领大家给红薯地排水,这边干着活,有去其它生产队打探消息回来的人说玉米全砸完了,不仅是叶子、秸秆挨砸,玉米棒子都被冰雹劈的脱了粒,秸秆很高抗倒伏效果很差,都泡在了水里,收不上来多少了。
红薯提前收的话天不够凉不好存放,只能看情况,在地里多长一天是一天。
双龙生产队的社员再次庆幸,他们以前总是互相攀比,想办法偷懒,想让别人多干活,结果大家都没啥积极性,干活都特别慢,这是第一次尝到了提高生产效率的甜头。
别的粮食已经晒干收进仓库,只有玉米还放在晒谷场秸秆搭的玉米栏里风干。
陈爱民安排林卫国看晒谷场和仓库,他和人倒班,负责夜里的看守,白天找不到他人,晚上总是有空的。
青山县民风淳朴,很少有小偷小摸,因此白天晚上看仓库的人都只有一个。
林卫国已经看了几天仓库,苗玉兰突然想起要给他拿盏煤油灯,省着他那乌漆麻黑的,就让林瑶给他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