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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算一下工序和时间。”黄聆在边上空白处开始粗略地画了一张这里面时间最长最关键的原料草图,她看向赵主任说,“赵主任,您是专家,我画的图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对请及时指出。免得贻笑大方!”
中午赵主任站在她背后听见那群女人拿他的往事当成笑话,又被这个女人弄得菜泼洒了一声,他心头火还没有压下去,这个女人还在问他,看着她在上面画的那张图,居然还有模有样:“嗯!”
得到了他的回答,黄聆继续了下一步:“你看我们进来的是这样一个料件,一个大铁疙瘩,第一步,剥毛坯……”黄聆一边擦一边改画,“放在630上吗?不用太精准,所以转速会比较快,装夹加上……”
黄聆如同沙画,把这个关键部件从一块铁疙瘩怎么样经过加工变成了一个立体的部件的过程给演绎了出来。顺便把工序时间给写完了。
放下手里的白板笔,在技术部跟他们一起画图的好处,就是她把整个产品的工艺流程给看了一遍。去楼下车间又一道一道实地考察,并且在笔记本上一个个零件画出来,去理解整个产品的生产加工过程。
这个场面太震撼,一个人要多熟悉他们的产品才能把这样一个过程给画出来?在场的大部分不是技术和生产的人,连一个部件要经过这么多加工工序都不知道。而眼前这个人是才进入公司两周的实习生。
黄聆对着赵主任,用他的表情回馈了他一个笑容,黄聆这才把眼神给了那位客户,听她继续:“算下来一个月零九天。但是一切都会这么完美吗?你打一点点冗余,一个半月肯定要的。而我的海运说是两个月,基本上五十天都能到。”
杨总看看王主任,王主任表示自己满头雾水,不清楚,又看看吴副总,吴副总也不明白。
客户站起来,走到白板边上,看着黄聆,又看看上面那张图:“机加工的时间没有办法压缩吗?”
黄聆伸手看向赵主任:“这个可以问我们的赵主任,工艺在他的手里,如果机加工和热处理的时间可以压缩,最后总的加工时间缩短到二十五天之内,可以考虑空运。我的知识结构受限,目前看来没必要。”
黄聆说完坐回了王主任身边,王主任笑地跟弥勒佛似的,四层下巴都出来了。
“赵主任,有没有可能?”
那位客户揪住了赵主任,赵主任被他逼地没办法愣是从一个月零九天里挤压出十天来。
客户又看向黄聆:“不知道怎么称呼。”
“草头黄,聆听的聆。”
“黄工,虽然你的说法很有道理,即便是赵主任认为可以压缩十天,看上去空运也没有必要。但是你知道海外进口产品不确定因素最大,所以我还是建议你们空运,毕竟项目已经严重延期了。”他又看向吴副总:“吴副总,您说呢?”
“可以的,小黄,你安排空运提货。”
“没问题。”黄聆站了起来,“各位领导,这里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杨总对她笑了一下:“好的。”
黄聆回到了科室里。
会议室里一个一个部门还在那里熬,原本客户很生气,黄聆清清楚楚的板书,让他的火气降了一点下来,至少他回去汇报的时候,能提供一些内容。生产的余主任被他逼着承诺一定会按照赵主任的说的日期去做。
会议结束,销售科主任送了客户回去,杨总让几位部门领导留一下,商量一下,答应是答应下来了,可答应了真能做到吗?
“老赵,还是那句话,你工艺图和工艺流程卡还没下来,就算料来了,咱们也做不了。”这个时候全是老式加工车床,又没有数控,程序导入自动加工到位,全部是老师傅戴着眼镜,看看图纸,一点一点车出来的活计。
“还有啊!你刚才说的话,休息天不要了,每天都加班,我们每道工序上也就这么一个两个老师傅,你答应出去了,我的人就不要休息了?”
老赵站起来,一张脸更是黑得没法子再黑:“你们生产加个班,就在那里逼逼叨叨的?我们科室加了多久的班了?平时你们的人,吃饱了就在车间里晃荡来晃荡去,你怎么不说?”
“老余,别说了,在他的眼里,别的科室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只有他们的人才是在干活。我们都是吃干饭,我们这群吃干饭的还会影响他们的效率。”老王一边拉着老余一边连讽带刺。
赵主任本来就跟老王早上一出还没分出胜负,刚才又被一个小丫头片子一个眼神,给弄得心里不舒服:“王胖子,你想怎么样?小丫头会画图了不起啊?”
“了不起就在于,她能画的图,你未必画得出来,要不你来给我们按照她的思路画一张出来?”
“笑话了,我要去跟一个刚毕业的小丫头片子比?”
“不是叫你比,而是请你以后眼睛睁睁开,说话的时候不要成天张开嘴乱说,早上会议上,你胡说八道了什么,我要你把话给我吃进去。什么叫我都不管下面的人在干什么?什么叫我就是看人家漂亮了点,就随便她了?什么叫小姑娘晚上混加班天天在那里打私人电话?”老王很嘚瑟,“人家天天打私人电话订单全理干净了,产品知识也学好了。你们这些一直在认真干活的,图纸欠了一堆。”
吴副总过来拉了一下老王:“好了,好了!老赵搞错掉了,你也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