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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拿起杨总桌上的杯子砸向玻璃窗,玻璃窗砰地一声迸裂开来,玻璃落到楼底下,清脆的声音传来。
杨总探头望了出去,指着老徐说:“闹,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老徐满脸涨得通红,脖子里青筋爆出:“我再问要你一遍,你帮不帮我安排进合资厂。”
“谈也不要谈!”杨总也是硬气。
突然之间,明晃晃的亮光出来,老徐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就要捅人,黄聆看见要出大事,抄起边上的烟灰缸砸过去,砸到老徐的肩膀,让他刺下去的动作偏了,没有捅到杨总,不过是划破了他的胳膊。
目露凶光的他转过头,看向黄聆,老徐根本不是一个理智的人,本来就对黄聆怀恨在心,看见黄聆帮了杨总,吊头冲向她::“小瘟货,要不是你上次搞七捻三,我早就已经谈好了。”
黄聆抓起边上的报纸架子,这个时候不能露怯,否则这种凶徒就杀上来了,电视里一家几口被歹徒杀害的还少吗?大部分人遇见这种事情,反应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捅了,她直接挥过去。幸亏边上的边上老张,拿起一张折叠式的椅子,冲了过来。
到底是黄聆在前,混乱当中,全凭一股勇气,外面秘书在大叫了,总归有不怕的加入进来,办公室不大,反应过来,刚好边上有一根产品里面的长螺杆,被他抄了起来,这才把人给制服。
等黄聆反应过来,手臂上在冒血,她用手捂住伤口,血顺着手指缝儿流出来,刚才她居然没有感觉疼?这个时候,眼泪才要冒出来。一片混乱当中,黄聆被送进了中心医院。
警察来调查情况,大姐陪着她手上缝针,她浑浑噩噩地跟着走,刚才全凭一股勇气,这回想想就后怕,听张大姐在那里说:“还好是小臂上,要是脸上,那就破相了。”
医生给她清理了伤口,进行伤口缝合,张大姐抱着她的头:“害怕就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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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中午小曹开车去机场接聂修谨,黄聆十分平淡地把事情叙述给聂修谨听,小曹则不一样,他回到工厂给大家说了老板娘的壮举。可都没有能在聂修谨面前说那么带劲儿。
“老钱和张阿姨都说搞不过那个垃圾,咱们老板娘一出场,那个老垃圾立刻只能乖乖地答应,老板娘让我们几个去彭紫菱的学校门口转转,遇见过一次彭紫菱,又去你家门口转了一圈。那对父女可老实了!”
聂修谨靠在车里,让小曹开车送他去他妈工作的街道制衣厂,到了门口:“小曹你先回去吧!我等下乘公交回来!”
“聂总,你开车回来吧!我乘公交回去。”小曹下了车,把车子留给了他。
他站在那家连门面都没有的小作坊门口,他妈到江城就在这家工厂干活,几次三番他都让她别干了,每个月给她三百,难道还不够她用吗?她不肯,彭星海也不让,哪怕是这一点点的钱,他也要。
上辈子是到后来博达做了CW的订单,他第一年挣了四十万,每个给他妈一千块钱,才换得他妈在家,给父女俩做专职保姆的。他走进去,里面也没个门卫,所谓的一个车间,就是一条低矮的平房,这样的条件下,夏天肯定热得要命。博达也热,可至少钱多。
看着前排数过去第三个在缝纫机前,快速操作的刘秋凤。
“你找谁?”
“我找刘秋凤,我是她儿子!”
“刘姐,你儿子来了!”
刘秋凤抬头,脸上的青紫色还没有完全褪下去,看上去还有点吓人,她站了起来,走出来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妈,我刚下飞机,还没吃饭。”聂修谨说。
“那快去吃饭,要是饿伤了,可怎么办?”刘秋凤拉着聂修谨要出去。
“妈,请个假,跟我一起去坐坐。”
刘秋凤点头,去跟老板请了假,聂修谨带着她去了一家快餐店,要了一份洋快餐:“妈,你也吃!”
“我不饿!你吃吧!这东西怪贵的。”这就是刘秋凤的概念。
“您吃!”聂修谨把鸡块塞在她的手里,看着她咬了上去。
他这才自己咬起了汉堡:“妈,您还记得从乡下上来的日子吗?当时咱们被舅舅舅妈嫌弃,你没办法只能寻个人嫁了。从那时候起,你为了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做牛做马,而我听你的话读中专,在中专里我就出去做小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为了能有一天,给您挣下一个瓦片,让您不用在那样一直去讨好别人。可是我发现你讨好他和彭紫菱已经成了习惯。这对父女又不知感恩,他们俩的胃口是填不满的。”
刘秋凤吧嗒吧嗒地开始掉眼泪,聂修谨拿起纸巾,给她擦眼泪,听她说:“我就是想好好过日子,我就是想过几天舒心日子。”
“你觉得,你跟彭星海,能有这样的日子吗?想想当初你为什么结婚,想想这些年,他有没有体量过了你,有没有照顾过你?想想你发烧发到38度,他还让你起来做饭。妈,这样的日子!咱们不过了,你跟他离婚行吗?”
刘秋凤摇头:“他不会离婚的,离婚了谁给他洗衣做饭?”
“我只想知道,你想不想离?你想离,我来办!”聂修谨说道。
刘秋凤点了点头,这几天每天那对父女不能打她,天天冷嘲热讽,变着法子地骂她,她现在晚上就拉住以前聂修谨睡的折叠钢丝床睡觉,早上要是给他们准备的早饭不合口胃,父女俩都大呼小叫。反正打是不打了,可骂她的话更加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