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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4日平安夜,上午天气阴沉沉的,下午开始飘起了雪,阎易文母子去了他爷爷那里参加家庭聚会。
晚上家里就高波和黄聆两个人,放假了也不能天天忙活吧?两人准备了电炉锅,黄聆炖了排骨汤,准备了荤素各种菜。
“不用包那么多吧?我们吃不掉!”
“包好了,可以放冰箱,以后做早饭!”黄聆继续擀皮子。
把肉馅儿全给包了,打算吃剩下的饺子就放冰箱了。
包好饺子,两个人坐下来吃晚饭,这种下雪天,吃火锅最舒服了。
反正有什么涮什么,调料自己配。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谁来电话了,高波从来没有电话,偶尔打回家报个平安。黄聆电话比较多,她过去接电话,拎起来,怒气可以顺着电话线蹿出来:“阎易文呢?”
听着暴跳如雷的声音,黄聆淡然回答:“不在!”
“你让他来听电话!”
“人不在怎么听电话?思路清爽点,好不好?”黄聆说完挂了电话。
刚刚想要坐下烫一筷子生菜,又是电话过来,黄聆再次去接:“他不在!”
“我不找他,我找你!你现在马上给我搬出去,给我滚!”对方那个暴脾气啊!
黄聆冷笑一声:“老爷子,你真是无知无畏地让我大开眼界。先不要说签订租房合同的主体是不是你。法国只有两款合同,合同结束前三个月通知房客,让房客合同结束,搬离。还有一种任意时间提前三个月,和房客协商,让房客搬离。冬季禁驱令规定,即便是房客欠租,你也不能要求房客搬离,直到次年3月31日为止,更何况我这种公司付款的房客,不存在拖欠房租的事情。你当年漂洋过海而来,就没有租过房?就没有这点常识?要真没有,记得你有一个孙辈是读法律的,建议咨询他!”
黄聆挂了电话,刚刚要回餐桌,外面汽车大灯照亮了庭院,汽车拉手刹的声音传来。高波去开门,阎易文扶着何小妹从外面进来,在门口跺了跺脚,两人进了门。
“外边雪下得好大!”阎易文边进来边说。
“高波,去拿碗筷!我去开一罐午餐肉。”黄聆进去切了午餐肉。放在桌上,“幸亏我们多包了些饺子,我再去下一盘。”
阎易文坐下看向黄聆:“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早回来?”
“你爷爷已经发过一通脾气了,大概这会儿,脾气正在上头呢!”黄聆笑得很畅快,“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我火上浇了点油。你想说,那咱们就听!”
她把刚才的电话说了一遍,阎易文直摇头,从火锅里捞起一块黄聆切得不怎么薄的牛肉,蘸了酱塞嘴里,吃了一口说:“今天过去,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在国内也挺好,这个时候还能自由自在些。到了这里,看着他们一家子演戏,我他妈都烦透了!”
说着阎易文站了起来,拿了一瓶红酒出来:“一起喝一口?”
“我一点点就好!”黄聆让他倒了一口红酒。
听何小妹说:“他爷爷让他去追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家是七十年代从马来西亚移民过来的华裔,做茶叶批发生意的,跟他爷爷家有生意来往。”
“小姑娘满不错的。”阎易文说,“跟小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第一次见面,聊了两句,大家就算认识了。我们之间没有那种感觉。没当回事。”
“不来电,也没办法,不该强求。”
“老爷子不这么想,小姑娘是家中独女,他让我追了小姑娘,以后那一家子的产业也就是我的了。这种想法让我恶心!”阎易文一口闷下去。
“别喝那么多,他不过是个老头。大不了你搬出去,把房子还给他。”
“今天,他指着我,说我没有良心。他把我从穷乡僻壤带到这里,给了我现在的生活……”
话还没说完,外面院门在敲门,高波出去开门,车子开了进来,风雪之中,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陪着老爷子走了进来,老爷子进来就说:“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在岛上过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我用了多少办法,走了多少门路,把你从岛上带出来,给你们母子吃,给你们母子穿,让你可以安安心心地在这里读大学,供你读到大学毕业。为了你以后的生活,帮你相看合适的小姑娘,就想以后你能在这里站稳脚跟,能够生活富足。我一心一意是为了谁?”
“爷爷,我刚才说了,您是长辈。我不跟您争。我刚才要解释的,已经解释了。您还要强求,我做不到。我们没有办法让时间倒流回五年前,如果能够倒流回五年前,如果我知道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一定不会跟您出来。”阎易文走到他爷爷的面前,“五年的时间,您知道我在这里得到了什么,错过了什么吗?”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们过来,我就给你们房子,让你去学驾驶,给你买车,供应你上大学。”
阎易文苦笑了一下:“我会想办法把这些折合成钱,连本带利地还给您。”
“你是我孙子,我怎么会要你还?你被这个女人迷地三魂五道了,脑子都不要了!”老爷子叫起来。
边上那个中年男人也叫:“易文,你爷爷是为了你好!他带你出来一直想要补偿你!”
“没你说话的份儿!你是既得利益者。论请伦理他应该带着奶奶和爸爸一起出来,没有带出来,是为什么?难道我不知道?”阎易文转头看向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