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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这大概是向芋这些天听到的最温馨的话了,她笑着应到:“谢谢干妈。”
    挂断电话,向芋开始联系和唐予池的共同好友。
    联系一圈才弄清楚,唐予池和安穗出了点问题,可能是被绿了,这些天都泡在夜场里。
    向芋给唐予池打了好多电话,都被挂断。
    她皱眉拎起一件羽绒服,拿了向父以前的旧车钥匙跑出去。
    那家夜场她没去过,一看就和普通夜店不一样,地点不在市中心繁华的街区,反而在近郊,总有种“不是好地方”的感觉。
    向芋进去时是夜里12点整,满天飞撒的纸片,一众人在舞池里头画八字、手比v,摇着头狂欢。
    她下车急,厚厚的短款面包服抱在怀里没穿,只穿了一件大v领紧身针织衫,低腰阔腿牛仔裤。
    冷不丁一看,还真像是来蹦迪的。
    她在卡座里找到喝得人事不省的唐予池,他的衬衫皱巴巴的,敞开着腿,还在迷糊地要酒喝。
    她把衣服往他身上一丢,火冒三丈:“唐予池!你给我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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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侈把一杯加了冰的芝华士放在靳浮白面前:“等着吧,马上12点了,今晚场子里有脱!衣!舞!巨tm劲爆!”
    靳浮白看上去兴意阑珊,叼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太敢开口,只有穿了一身玫瑰粉红西装的李侈凑过去:“怎么着?不会是元旦回来再也没联系过吧?”
    靳浮白沉着脸色,没吭声。
    提起向芋,他心里一阵烦,想起她那天对着微信对话框发愣。
    那种纠结的神色,一定与感情有关。
    她对其他男人有那样深的感情?
    也是他妈巧了,靳浮白目光一扫,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皱着眉看过去,居然看见向芋抱着一件蓬松的厚外套,自他不远处匆匆跑过,神色焦急。
    寒冬腊月的,她穿了件短款针织衫,低腰的裤子,露出紧实纤细的腰。
    有一阵子没见,靳浮白的目光紧盯在她身上,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
    痛经的毛病那么严重,应该把外套穿上。
    但向芋把她那件外套丢在一个男人身上,然后扶起他。
    那个男人的胳膊搭在她肩上借力,脚步虚浮,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他们路过靳浮白这边,向芋没看见他。
    她只在嘈杂里抬高着声音对那男人说:“你知不知道我打过多少电话给你?!急死我了!”
    所有人都没留意,靳浮白是什么时候拉下了脸,又是什么时候站到向芋面前。
    他沉声说:“向芋,跟我走。”
    第17章 薄雾   他发狠地吻过来
    夜场门口的灯带是蓝色的, 从门口延伸出去几米,深夜里抬头看去,也许会像星河璀璨。
    只不过站在这人工星河下的三个人, 诡异地沉默着, 没空欣赏它的美。
    附近有一条人工河,在寒冷中起了一层朦胧稀薄的雾气,靳浮白的目光比夜雾还要薄凉,安静地同向芋对视。
    向芋也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遇见他,一时间不知道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只能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她肩上还靠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唐予池。
    而靳浮白自这样混乱的场子里走出来, 身旁干干净净, 什么人也没有。
    反倒显得她像个渣女。
    这场沉默中唯一“无辜”的人是唐予池,他目光迷离着, 一张奶狗脸委屈地皱起来。
    这种紧张气氛里,唐少爷浑然不觉, 居然把头往向芋肩上靠着蹭了蹭。
    有那么一瞬间,向芋感觉到靳浮白目光突然凌厉,却在细看时发现那些凌厉无迹可寻。
    也或者, 是她的错觉?
    唐予池说:“我站不住,天旋地转的,再站下去我要吐了。”
    可靳浮白才刚说了“向芋, 跟我走”。
    他这句话说得语气很沉, 像是终于对她那些天的赌气有了回应。
    向芋难得见他情绪这么明显的时刻,但她总不能抗着唐予池同他聊天,可也不能把唐予池丢下。
    她踌躇不到3秒,干脆一咬牙,忽略靳浮白满眼不悦, 扶着唐予池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靳浮白令人着迷之处在于,他没有杵在他们面前狗血地问什么“你选他还是选我”、“你跟他走了就不要回来”。
    他只是绅士地退后半步,让开路。
    甚至在向芋一只手扶着唐予池、用另一只手艰难地掏钥匙时,他还过来帮了个小忙。
    车钥匙在向芋的裤子口袋里,她承着唐予池的体重,一时摸不到。
    靳浮白从身后走过来,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腕,说:“我来。”
    语气里蕴着火气,颇为咬牙切齿,却莫名温柔。
    外面气温低,向芋露出来的一小截腰早就冻得皮肤冰凉,靳浮白的手却是温热的。
    指尖沿着她的腰线滑落,探进她裤子口袋里,隔着牛仔布料,说不上是有意还是无意,刮蹭着腿侧。
    向芋有一瞬间的僵硬,靳浮白却已经把车钥匙拎出来,替他们按开了车门。
    “谢谢。”
    向芋费力地把唐予池塞进车后座,扯了安全带给他系上,翻出一瓶矿泉水,又从前面的置物格里摸出一个塑料袋,一并塞进他怀里,恶狠狠地警告:“唐予池,你不许往车里吐,敢吐你就死定了。”
    她做这些时难免手忙脚乱,连凶人时都有点心不在焉。
    毕竟身后还站着靳浮白。
    等她慌乱地从车里退出来,一件大衣落在她身上,大衣上沾染些沉香味,带着他的体温。
    那个瞬间向芋忽然鼻子泛酸。
    她其实很想问一问靳浮白,如果他那么在意她那么关心她,为什么不可以是她的男朋友?
    但好在喝多了的是唐予池不是她,裹着他的外套,她仍有理智把这些傻话咽下去。
    向芋没矫情,大方地穿着靳浮白的大衣坐进驾驶位,隔着玻璃道谢:“谢谢你,我先走了。”
    靳浮白却敲敲车窗,等她惊疑不定地重新推开车门,他才把车钥匙丢给她。
    原来只是还给她车钥匙......
    向芋关好车门,最后看了靳浮白一眼。
    这场见面不在她的意料之内,她也没想过要用这样偶遇的方式告别什么,他们之间有一些话还没说清楚,今晚实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她索性没有说再见,快速把车子驶出靳浮白的视线之内。
    如果他生气如果他吃醋,那就让他气得狠一些吧。
    总比前些天那样若无其事的好,也许气得狠了他还能多记挂她一些日子,等她想清楚再来同他谈。
    可是他怎么现在才生气?
    她说他不是男朋友时,她故意给他脸色看时他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同她吵?
    郊区回市里的高速上没什么车,向芋赌着气猛踩油门,一路狂奔回市区。
    她找了一家酒店开两间相邻的大床房,然后折回车里扶着唐予池下车。
    回来的车程大概一个多小时,唐少爷的酒也醒了个七七八八,进电梯时还问:“我是不是看见靳浮白了?”
    向芋深深吸了一口气,没说话。
    托唐少爷的福,她这一晚上心情起起伏伏。
    一直到把人扶进酒店房间,向芋终于忍不住,狠狠踢了唐予池一脚。
    唐予池被踢得懵逼兮兮,眼眶因为醉酒变得通红,他扭身问:“向芋,我失恋了!你能不能温柔点!给你告诉你干妈,说你虐待我!”
    可他喊完,一转身,看见向芋也是眼眶泛红地站在那儿。
    唐予池神志清醒不少,步子还是不稳。
    看见向芋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得他拎起一盒纸抽扑到向芋身边,连着抽了十几张纸出来按在她脸上。
    “哎哎哎,我不是跟你吼我喝多了控制不住音量。不是,你别哭啊,小时候我们打架也是常有的,你也没哭过,现在怎么这么脆弱喊你两句你还哭上了。”唐予池慌张地说。
    按在向芋眼眶上的纸巾足足有十几张,湿痕还是透过来,慢慢晕开。
    隔了两秒,向芋轻轻吐出一句:“我好像也失恋了。”
    那声音虚弱得,好像林黛玉附体,吓得唐予池手一抖。
    唐予池顿了顿,他想质问她“你那没结果的瞎胡闹也叫恋”,但看着纸巾上的湿痕,这种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下一秒,向芋已经恢复平静,拍开他的手,把纸巾团了一团丢进床边的垃圾桶。
    她连声音都重新淡定:“你想谋杀?捂得我差点窒息。”
    唐予池无声地叹了一下。
    其实向芋很坚强,大概是从小爸妈都不太在身边,她哭也总是就那么一瞬间,总会在别人还没来得及安慰时,就已经把情绪控制好了。
    唐予池突然挺想家的,挥了挥手:“洗洗睡吧,明儿让咱妈接咱俩,她这俩孩子都在伤心阶段,迫切需要点母爱的滋润。”
    向芋疲惫地按着眉心,点头赞同。
    在那之后的几天,唐予池和向芋被唐父和唐母接回家。
    向芋同公司请了几天假,整天在唐家吃了睡睡了吃,要不然就是窝在被子里用手机看电影看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