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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时候不高兴,还会扯我头发呐。”
萧恒的手指在宋凝清头上轻轻抚过时,宋凝清不由想起以前萧恒小时候的事。
“……以前,不懂事,师兄讨厌我吗?”
“有点。”
宋凝清话一出口,立时觉得背后涌起了一股寒气,不由笑起来。
“说笑罢了,我知你聪明,那时闹腾是为了回家吧。”
“……父亲不让我回去,我就不回去。我也只是在发脾气。”
萧恒给宋凝清绑好了发带,看那青色发带垂落在肩头,更衬得宋凝清发色乌黑,雪肤玉面。
“桃花落……师兄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宋凝清听得这话,转过头去,萧恒已放开了他的头发,如放开一只蹁跹的蝴蝶,转而坐在另一只石凳上,将剑收回剑鞘之中。
“我要去擂台了。”
萧恒站起身,宋凝清自然也站起身,只是边走边看着萧恒束在背后的长剑,出声问道。
“你的剑取名没有?”
“……没有。”萧恒答。
“灵剑得名,才更与你心意相通。”
宋凝清缓缓道,萧恒则像是心有犹豫,看着前方的山路。
“我只是……尚未决定。”
萧恒摇摇头,随后加快脚步,往擂台而去。若是那溪千重比他早到,萧恒会觉得自己又输了什么。
可惜,落雨成诗的少主,早到是不可能早到的。
擂台依然热闹,但因为剑比已渐到尾声,擂台边的红绸榜上,已密密麻麻写了排名,因此人少了许多。
可惜宋凝清今年也想比一比,但不知为何事情接二连三地来,早前要找他剑比的师兄也不知去了哪,好好一个剑修奇才,就这么坐了冷板凳。
宋凝清与萧恒坐在擂台下的板凳上等着,因着今日出来得实在早,两人都没有吃早点。好在认真干活赚钱的小兔、猴童与仓鼠们,起得比鸡还早。
一早就头顶着食盒,背上的背包里挎着烧饼油条豆浆,围场叫卖了。
“呀,是你啊。”
宋凝清招手,把一只小兔招了过来,细看像是那日给他白送了东西的兔子。
“啾咪?啾咪!”
小兔也认出了宋凝清,这次它扑闪着大眼睛,歪着头把身上的布袋敞开给宋凝清看。
宋凝清就捡了烧饼油条,又在仓鼠头顶的食盒里取了两碗牛肉拉面,再在猴童的手里接过两碗豆浆。
“先给你们灵玉,我们一会吃完就把碗筷放在那边的树下,你们一会来取吧。”
宋凝清把灵玉放在小兔掌心里,小兔立刻啾咪啾咪地应了,带着身后的随从找下一个客人去。
萧恒端着碗,唏哩呼噜地吃起来。刚来桃花落的时候,他还十分矜持,吃饭是绝不在家里,食堂之外的地方吃的。总觉得别人看着挺怪,但发现这的人都这么随便,又很忙,并没有空搭理一个孩子礼仪如何,他便也彻底放下心来。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抬手有人背,张嘴有人喂的仙宫太子,来了桃花落一朝变成了朴实的孩子。
可等这两人吃了饭,又把碗筷放好,还是没等着溪千重。
“那人是怎么回事?”萧恒冷哼。
宋凝清则想起之前有几回住在落雨成诗,与溪千重一起用早饭的情景。
溪千重一起身,必要焚香沐浴。等饭摆上来之后,他也不急着吃,而是先看一百页。等看完了,又让得闲的童子吹笛,或少女弹琴。
他就边听边吃一些,然后又放下筷子,等人取水漱口,再吃一些灵果或冰皮点心。等吃完了,再看一百页消食,然后就皱着眉头把今日的汤药喝了。
如果之后有什么事,才会换好衣裳出门。
林林总总,大约也要一个多时辰吧。
看着萧恒鼓着劲的模样,一时忘了溪千重习性的宋凝清,这时也不好出声。生怕萧恒跑到九尺琼林去,把溪千重的饭桌掀了。
幸好没等多久,就见梦中逢急匆匆地赶来,朝宋凝清与萧恒一福身。
“少主今日有事,怕是不能前来与仙师剑比了。”
萧恒一下泄了气,只见宋凝清上前一步,颇有些忧心。
“可是又病了?”
梦中逢咬着唇,与宋凝清往前走了好几步,才悄声传音。
“您知落雨成诗一脉,历来能纸上作画,化虚为真。少主昨夜起兴,照着天上星斗作画,只是不知为何……”
梦中逢轻叹了一口气,紧紧攥着拳头。
“少主突然停笔,那画中星子便从画卷之中腾空而起,少主一看当即就吐了一口血,让我将那画卷烧了。然后……连夜去找了白掌门,至今未归。”
宋凝清沉了脸,朝梦中逢道了声知道了。梦中逢便急急回身,返回九尺琼林等待少主归来。
“他出什么事了?”
看梦中逢走了,萧恒才走近宋凝清,宋凝清则摇摇头,看向听道山的方向。
“像是出了不好的事。”
听道山,静室之中。
素江仙,白老祖,招提与溪千重,正临听着从各处飞回的云雀报讯。
“金雀门掌门,亡。”
“啸天宗掌门,亡。”
“商渺行尊者,亡。”
……
数十个名字报下来,白老祖抬手抚了抚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