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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节

      挤牙膏似的,过了好久,阿随慢慢道:“你知道的,我那天喝多了……”
    没头没尾,毫无联系,姜昀祺等了等,没等到阿随下一句。
    姜昀祺皱眉思索,电话里阿随的呼吸声有点重,显得很焦虑。
    某一刻,姜昀祺眨了眨眼,福至心灵,从“喝多了”三个字抽丝剥茧,一下连贯出整个剧情:“所以……你回去后酒后乱性!对象是霍医生?!——我的妈呀!”
    阿随即刻炸毛:“你小声点!”
    姜昀祺:“……哦。”
    阿随压低声音,恶狠狠:“我没印象了!起来我就——就……就那样了!我一点印象没有!”
    姜昀祺左右看了看,也压低声音:“那你什么感觉?弯了吗?几度?”
    停顿片刻,阿随怅然道:“……我就知道不能跟你打这个电话。”
    姜昀祺笑了会。
    笑着笑着就觉得不对,姜昀祺是有过类似经历的,语气十分学术而严谨:“你喝多了硬得起来?你怎么乱的?”
    戛然而止。
    几秒后,阿随深吸口气,咬牙切齿:“姜——昀——祺——我真的想挂电话了。”
    姜昀祺急了:“我说真的!我上次喝多了就没硬起来,裴哥说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路过的工作人员不懂中文,大概很难想象叱咤竞坛的云神有这副面孔。
    但还是被围观了几眼,姜昀祺转身朝安全出口走:“你听我说,是这样的,你应该没和他乱,你都硬不起来——”
    阿随听上去气息奄奄:“可霍向书硬得起来啊……”
    姜昀祺顿住:“对哦!”他反应过来了,脸也有点红。
    阿随十分后悔:“挂了——”
    姜昀祺:“哎哎哎——对不起,我——”姜昀祺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对话就这么悬置在半空,这回,电话两头的人都有话说,可都不知道怎么说。
    阿随对人与人之间的阴险凶残、尔虞我诈或许无比熟悉,但对感情却十分陌生。
    他们在遂浒见过太多撕裂人性的血腥与暴力,转身面对那些温和日常与脉脉深情的时候,表面相处与内心的格格不入就显出巨大的落差。
    姜昀祺拥有裴辙,阿随却始终独自一人弥缝。
    而某种意义上,姜昀祺也是阿随弥缝的桥梁。
    但在霍向书这件事上,姜昀祺这座桥没用。
    姜昀祺可以帮他沟通亲情、连接友情,但阿随的爱情姜昀祺怎么都帮不上。
    时效过去,话题终止。姜昀祺忽然问他:“你下周有空吗?三十号。你来首尔看我比赛吧?你都没看过我比赛。”
    阿随笑了笑:“我下周要去办自考证了。你比赛加油。”
    姜昀祺问他:“选好什么专业了吗?”
    阿随有点不好意思:“闻医生说我适合学前教育……我也觉得挺有意思,最近在看心理学的书。”
    姜昀祺点点头:“闻翌很喜欢你。”
    阿随放松了很多:“那是闻翌乖,你不知道,有的小孩皮起来真的能掀屋顶……”
    其实没打多长时间,快挂电话的时候,姜昀祺问阿随:“如果,我说如果,如果你喜欢男生,那你会喜欢霍医生吗?”
    阿随语气很淡:“我不知道。”
    姜昀祺试探:“那你跟他乱的时候,你喜欢吗?”
    阿随:“……姜昀祺,没想到你这么八卦。”
    姜昀祺红了脸,嘿嘿笑:“我真的是关心你。而且,我觉得霍医生也挺关心你的,虽然——”
    虽然那次帮阿随出院搬家,楼道见到霍向书,人不是一般凶。
    阿随打断:“我知道他好。我房间都是他收拾的,还有冰箱,都是他去买。还有衣服,说真的,他也太贤妻良母了。”
    姜昀祺一噎:“所以你不会收拾!”姜昀祺很生气,阿随这个假三好学生,害自己被宋姨比较。
    阿随语气是那种我怎么可能会收拾:“你见过我整理?不过我比你强,上次让你垫个厨房用纸你都懒得不行。”
    姜昀祺:“……”
    姜昀祺气得想挂电话。
    阿随却忽然正经起来:“说不上喜欢吧,就是感觉怪怪的……”
    气呼呼的姜昀祺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阿随很有直男底线,严肃道:“就是感觉自己跟女的似的,他还叫我老婆——”很明显,阿随想起来就炸:“谁是他老婆?!”
    姜昀祺嘿嘿嘿。
    阿随:“你再嘿?”
    姜昀祺:“嘿嘿嘿……”
    阿随服了:“你跟你哥没这种感觉?”
    姜昀祺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个问题,想也不想:“没啊。裴哥说我是他的宝贝。”
    阿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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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随:fine
    阿随:终究是不多大悬念暴力美学雪花空白该打这个电话。
    第251章 比完再看
    早在两周前,各战队上场名单已经线上提交。集训最后一天,官方再次提请二十五支战队队长线下签字确认三场决赛上场战队。
    新赛制初立,程序上总有来回反复。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一切都是为了比赛平稳顺利进行。
    姜昀祺和魏亦嘉苏赫谢斐一同进会议室签确认名单的时候,gong队长era刚签好出来,表情漠然,与他们擦肩而过。
    苏赫转头瞧了眼era背影:“我听说,他们这次也是二队第二场上……”
    谢斐回忆了下:“我之前看网上名单,二队开场的很少,都是一队开局定势,二队中场较量,最后再让一队盖棺定论。当然,还有一部分战队压根不用二队……”
    魏亦嘉听完笑了笑,觉得谢斐文绉绉的。
    姜昀祺没说话,进去就准备签字。
    first在名单最上面,姜昀祺仔细看过一队二队上场顺序和选手姓名,便握笔在最后的一块方格里签下自己名字。
    之后是排名第二的sed魏亦嘉。
    苏赫的infinite在第五行,ye下面。
    gog这次发挥欠佳,掉出前十,就在gong下面第三行。
    谢斐食指往下行行数着,划过gong又着意看了眼,当即眉头一皱,抬头对等他的三位队长说:“gong临阵换了二队指挥位。”
    姜昀祺注视他几秒,没说话,视线移到名单上。
    苏赫魏亦嘉也朝名单看去。
    第十行的gong,中场二队名单处,原本的指挥位名字已经被黑色签字笔划去,换成了手写的era。
    苏赫瞪着名单,低低骂:“这他妈也可以?想换就换?什么理由?主场优势?!”
    魏亦嘉和姜昀祺对视,神情都有些严肃。
    太蹊跷,但好像也能理解。
    蹊跷在于明天就决赛了,这会却突然换下二队主将。理解程度也仅限于“万一确实有什么突发情况导致二队指挥位不能胜任”。
    谢斐会一点韩语,这时拿起名单打着手势问现场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像是知道他们会有疑惑,张嘴用磕巴的中文解释说gong二队指挥位身体不适,今天早上已经退出了此届冬赛。
    魏亦嘉冷笑:“身体不适,怎么个不适法?”
    工作人员这会又忽然听不懂中文了。
    四人互相看了眼,心底有想法,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过说到底,这不算违反赛制。毕竟以往决赛过程中,一队如果有选手突发状况,二队替补是需要即刻补上的。反之亦然,二队有情况,一队也可以换人替补。
    不违反赛事、也可以理解——只是当这一切发生在gong身上,就显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昀祺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first其余人,薛鸣淮都懒得想怎么回事:“我就疑惑,era要是把搞这些的心思放赛场上,也不至于天天跟人屁股后面抢。”
    “我都怀念当年的ktt了——死者为大,我是真的怀念——要是krys没出事,看到今天韩国战队这副死样子,不得吐血?”
    原本大家十分愤怒,等薛鸣淮不冷不热貌似唏嘘地说完,气氛倒平和许多。
    明天决赛,下午集训结束,刘至就没再让他们加训:“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全力以赴。”
    夏闵这几天话少了不少,比起刚开始得知自己要上场时的焦虑不安,这段时间训练下来,整个人踏实许多。刘至说完,他就提出要自己带着二队再复盘一局。
    刘至同意了,回酒店房间路上和姜昀祺说:“不可能没有压力,他手上握着整整一场的first积分。让他复盘一局也好定心。”
    姜昀祺点头,没说什么。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明天二队夏闵上场,gong指挥位换成era,表面上毫无关联的两件事,姜昀祺直觉却有些担忧。
    晚上原本要和裴辙说这件事,但微信上发完语音,直到睡前裴辙都没回。
    姜昀祺查了下航班算了算时间,如果从洛杉矶直飞首尔,那裴辙这会应该在飞机上,便没再问,聊天列表上下划拉,颇有表达欲的云神转头问起了阿随最近情况。
    一周前那通电话最后,姜昀祺提议,如果实在受不了霍向书的“贤妻良母”可以回他家住段时间。宋姨一直非常希望他住回来。
    阿随却忽然支吾起来,没说好还是不好。
    其实那个时候,姜昀祺还不是很明白阿随的犹豫从何而来。
    明明说不喜欢的是他,说自己笔直的也是他,那霍向书到底算什么呢。
    在阿随熟练的防御姿态、躲避姿态通通失效后,霍向书成了他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