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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条消息像是鲨狗的利刃一般,无情朝陆允墨扎过来。
最终话题一转
【我以为你这种性格怕是要注孤生,但是既然碰到了爱情就好好珍惜】这里指的“爱情”当然是芮溯光。
陆允墨看得眼睛里都泛出了血丝,只觉胸口憋闷得快喘不过气来。
可他又隐约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劲。
陆允墨本以为祁羡玉是对芮溯光有好感的,所以他会把自己送他的画转手就送给芮溯光、在工坊时找来手套第一个给芮溯光、以及向芮溯光解释……他与自己之间的婚姻只是协议。
可现在,听了初煦说的这些话,陆允墨立即想起了祁羡玉醉酒的那天晚上说的话,自己当时只以为是醉酒之人胡言乱语,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仔细深思后就能发现更多细节,比如祁羡玉在自己准备座下时把自己推向芮溯光身旁,在拍照时他让自己和芮溯光一起合影,送画的时候他都在强调是画是自己送给芮溯光的……种种行为,无疑指向了一点。
祁羡玉是他和芮溯光的cp粉。
这荒唐的猜测简直令陆允墨难以置信。
在参加综艺之前,虽然陆允墨有一部电影是芮溯光做的配乐,但陆允墨是演员,配乐方面的事都是由音乐监制、导演与芮溯光沟通,所以两人根本没见过面也没有任何联系。
陆允墨完全想象不出,祁羡玉究竟是怎么看出他和芮溯光“两情相悦”的?
而且,祁羡玉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初煦呢?他明知道自己与初煦的关系,却偏偏在“约会”的时候把这些说给初煦听,实在是巧合得有些刻意。
恍然间,陆允墨想出另一个猜测,祁羡玉或许是故意的。
他没法忘怀自己从前对他的冷漠、忽视,他想以这种方式报复自己。
通过芮溯光、初煦……来报复他。
陆允墨看着初煦发过来大段大段的文字,不禁对他有些怜悯。
然后,陆允墨起身,翻出了床头柜里一本红色小本本,对着两人的结婚证拍了张照片发到初煦微信里。
似乎是担心初煦来不及看,陆允墨好心地等了30秒,才撤回了照片。
很快,初煦的微信像是沸腾了一般,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
【!】
【你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P一张和自己小舅妈的结婚证?!】
【心理变态吗???】
【赶紧给我删了!】
……
陆允墨没想到初煦这个时候了还在自欺欺人,他想了想,直接拍了个短视频发过去,将结婚证里里外外都给他展示了一遍。这次,更贴心地等了一分钟才撤回。
【……】
【你之前回家时说起的,因为陆家那摊子事随便找了个人领证结婚,这个人就是祁羡玉?】陆允墨看到这条消息后,手指顿了顿。
想起来,自己几个月前回初家参加外公的寿宴,后来在外公的书房里聊起过这事,当时初煦也在,而自己也还没有喜欢上祁羡玉。那时所说的话大概是
“不重要,只是为了应付陆家那边,不出两年就会离婚,没必要带回来给你们看。”
陆允墨回忆起当时的画面,只觉得一切都是报应。他缓缓回了一个字:是。
很快,初煦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那你们什么时候离婚?】
祁羡玉回家时,又在楼下遇见了对门的邻居。
他仍然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带着一种消瘦病态俊美,眼下有很深的黑眼圈。
鉴于曾经打招呼被邻居直接无视的经历,祁羡玉觉得这轮椅小哥不太好相处,这回便什么都没说,像是没认出来一般,安静地站离他两三步远的距离等电梯。
可他不想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想招惹他。
电梯还未到,祁羡玉就听到一声冷嗤。
轮椅上的男子转过头,目光阴冷:“特地搬到我对面,你还真是下了血本?怎么?以为这样就能套近乎,混个脸熟,然后顺利进我的剧组?别做梦了,你这种靠脸和潜规则上位的小明星,我见的多了!能混进这里,你也算是有本事的,如果我没记错,我对面原本住的是天娱总裁,你能攀上这个高枝足够在圈里火一阵了,想在我这里走歪门邪道,那是痴心妄想!”
祁羡玉看了坐着轮椅上的男子一眼,他原先就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但考虑到对方只是邻居,而且大概率他们还当不了多久邻居,作为完全没交集的陌生人也不必猜测对方的身份。
现在从这段莫名其妙的话语中,祁羡玉基本已经能肯定他的身份:“……左淮?”
轮椅上的男子冷哼一声,似乎是对他装腔作势的疑问有所不满,他讥讽道:“现在的年轻演员真是有趣,镜头里是木头,镜头外是戏精,自编自导自演的水平连导演和编剧都可以直接下岗!我倒是不知道,都有这种水平了,一个个还费尽心思找我做什么?我现在这样子,像是还能拍戏?!”
祁羡玉看了他一眼,说:“不像。”
左淮一噎,他本以为自己会听到千篇一律的劝慰,像什么“振作起来,你是著名导演,就算一辈子坐轮椅也还能拍戏证明自己的价值”。
可事实上,车祸带走的不仅仅是他的双腿,还有很多神经性的、心理方面的伤害,他开始畏光,更接受不了任何尖锐噪杂的声音,脾气也变得暴躁易怒、阴晴不定,一个人独居都经常情绪失控。这种状态又怎么可能在片场统筹全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