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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蓝桥攻陷我们把坞堡里的年轻女子都抓了

      青年将领命令擂鼓,在隆隆鼓声中,与甲骑冲锋在前,分成数队,从各个方向,抽出马刀马剑,或者弓弩枪矛,追杀溃败的郭氏部曲,以及视线范围内的任何一个身穿甲胄或携带武器的人,无论其人是否拥有攻击他们或者自保的意图。当然,在高速行进的马上,误伤老弱妇孺是无可避免的。
    甲士步卒紧随其后,赶杀余下的散兵游勇,将那些溃兵聚集起来结阵抵抗的意图摧毁在萌芽阶段,或进入房屋搜寻藏匿的败兵,或抓捕俘虏,并占领重要的地点,比如府库马厩高地街道要冲和坞堡中的大宅。
    前锋锋线一直向前推进,在不大的坞堡里一会儿便到达了尽头,甲骑在恢复马力后,随即调转马头,再次进行冲锋。后方甲士步卒或与前锋跟进,但更多的是与前锋脱节,在后方陷入一片混战。
    荀子曾云,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在一场对战中,大规模的伤亡往往出现在溃败一方中,因为溃败方已无战斗意图,只有求生的欲望,在受到对方的追杀时,往往无力反击,只有任由对方宰割,因此,得胜方在追杀时是最轻松省力的,并不担心对方反抗,斩获也因而最多。
    坞堡残余部曲和一部分早已惊慌失措的郭氏宗族见大势已去便躲进坞中叁层楼阁里困守。
    在肃清整个坞堡除楼阁外的残敌后,青年将领率军团团围住楼阁。
    楼阁里的残兵依旧不肯放弃抵抗,他们在望台盾牌的掩护下以及躲藏在楼阁窗户和射孔后,向楼下兵马放箭反击。
    青年将领连连后退数步,在马上用剑格挡住数支乱箭,面有不悦,命弓弩前来对楼阁进行射击。
    期间楼阁鸦雀无声,只能听见羽箭簌簌声。这些羽箭或钉在楼阁和盾牌上,或从窗户射孔和盾牌间的缝隙里钻入,以至惨叫哀嚎不绝。
    几番齐射结束后,青年将领命令停止射击,片刻的安静后,只见楼阁最顶端的望台盾牌后冒出一个人影。
    郭氏部曲将在盾牌的掩护下冒头出来喊话:“敢问楼下将军是何方英雄?”
    马上的青年将领斜过身来,用剑指着自己身后的将旗,笑道:“我乃陇西李冲!”
    部曲将意识到他便是流窜叁辅的凉州兵马,便接着说道:“我家主人说李将军若想要什么,请人送封信即可,何必兵戎相见。”
    李冲答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速速受降,降者免死。”
    李冲部下也开始附和,齐声道:“降者免死,降者免死,降者免死。”
    部曲将又回道:“主人说,取人宝货,为何要将其人逼上绝路。”
    李冲又道:“你们不要拖延时间,也不要寄希望于援军,我立刻就能将此楼焚毁,届时你们郭氏一个都活不了,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李冲随即命人搬来薪柴,泼上油脂,作点火状。
    听闻李冲要烧死他们,楼中又冲出一人,毫无防备,向李冲大喊道:“李将军饶命,族长带着妻儿亲兵从地道里跑了,不知所踪,说是去求援,其实就是抛弃我们了,要这庸奴拖延时间,我等受此胁迫,绝无反抗李将军之意。”
    “还不把这狗奴捆起来,你们还等着族长搬救兵吗?不如此,我等就都得被李将军烧死了!”那人冲楼内喊道。
    楼中沉默片刻,不久就听见一阵怒骂打斗声,随后楼门大开,只见众人将部曲将捆缚起来,依个下楼将武器铠甲盾牌丢弃一旁,投降。
    坞堡破后,李冲所部在坞中以及南园大肆掳掠,侵略妇女。
    城破之后,让军队进城洗劫,这是封建军队犒赏士兵的通常便宜做法,既不费力气,又能收买军心。若是本地兵马,尚且考虑乡土情谊,稍微收拾军纪,如果是外地兵马,烧杀抢掠更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军队往往比土匪流寇,豪强地主残害百姓更甚。
    李冲此次随父亲响应董卓号召,从凉州起兵,以图大事,人还未至,董卓就已败亡,遂于叁辅屯扎,伺机观望,期间与其他兵马互有攻杀,军用日渐紧张,又听闻附近扶风郭氏坞堡之中养有两百余匹骏马,在派人化妆侦察打探之后,攻其不备,领一支精兵早早休息,半夜起床造饭,趁夜奔袭。
    坞堡陷落之后,坞民震服,郭氏庄园附近的豪强望族态度也暧昧不明,虽纷纷加强戒备,却也派人送来金帛,以示友好。他也无意去攻打那些豪强,他在意的只有这两百匹骏马。
    马匹对于军队来说,是一种珍贵的战略资源。马匹具有快速的机动能力以及高效的作战能力,并且还分用于运输的挽马和作战用的战马,可用的战马就更少了。马儿娇贵,培育不易,往往要在有限的水草丰美的地方进行放牧,且要消耗大量的粮草,和人的细心照料,有时候,马匹的多寡往往成为了一种实力的象征。郭氏财力厚富,豢养的大多是用于作战的马匹,用来装备坞堡部曲。
    他们此次出凉州,战马携带有限,又在关中混战中损失了不少,听闻郭氏有好马,这自然引起他的欲念,他也无意对其征发或者购买。他们在此地本毫无根基,郭氏自然不会听从调遣,更不会让他们征发或购买尽所有的马,再说,他们也没有那么多钱帛支付。于是他在向父亲报备之后,就决定用武力强抢。有了富余的马,他们就可以装备更多的骑兵部队,使自家队伍变得更加强大,而在关中有一席之地。他和他父亲的部曲本是在羌中平叛的官军,征召出身凉州边塞之地的本地良家子和羌胡义从或者是归义军。凉州贫瘠峻峭,不似中原气候温暖,土地平坦富饶,不论汉羌,向来以马作战,往来如风,因而凉州军队比那些关内关外的军队对战马的需求就更多,这也是让他不惜代价攻破坞堡的原因之一。
    李冲自攻陷坞堡之后,虽有一定损失,但并未进行屠杀报复。屠杀不仅会激起残敌的抵抗,永远根植于心的仇恨,甚至周边士人也会与其同仇敌忾。他连一个郭氏宗族坞民也没杀,他还得依靠他们继续保证庄园的运作,为他的兵马提供粮草。他约束部下,除了杀人,其他的他一概不管。
    他们并不是抢了一通就跑,而是要长年累月地活动驻扎在叁辅,以图东方,需要当地的民心,以及士人豪强的支持。他们在外地作战,需要粮草,他们自然凭空变不出来,虽然有少量的军屯,但无异于杯水车薪,而那些士人豪强占有大量的百姓,土地,只有跟他们处理好关系,进行利益勾连,安抚民心,才会稳当地驻扎在这里,进行征发,让他们源源不断地为其输送兵源粮草。
    在安抚好郭氏众人,在做下与附近其他豪强的使者绝不骚扰的保证后,李冲正在郭氏族长房中休憩,只见他的部下肩抗着一条麻袋走了进来,又将其置于地上,麻袋鼓鼓囊囊的,不知是什么。
    “小将军,我们把坞堡里的年轻女子都抓了起来,属下不敢擅动,先把最好的献给将军,其余的再请小将军处置。”
    李冲如今在他父亲军中因资历和威望的关系还只是一个小将。他在军中随父亲学习作战并听从调遣,还未能独自领兵,仅能指挥一些小型战斗,这次出来抢马带的也只是从小跟在身边的亲卫和自家部曲。
    那部下又将系着麻袋的绳子解开,只见一位鬓如飞蓬,紧缚双手的女子从麻袋中探出身来,大口呼吸着,房中众人望去,不免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