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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Θūsんūωū➋.⒞Θм 君归芳尽神兴

      汉建安二年,袁术在寿春称帝,建号仲氏,他在南郊北郊建起祭祀皇天上帝的祭坛,登坛受命。
    对于此事,王瑗身边有人对其极其愤慨,称他为大逆不道的逆贼,又有人对其极其羡慕,王瑗则对此不置可否,她从不信什么天命正统论,这些都只是维系统治的粉饰,只要有武力者,便可得之,她问李冲对于此事的看法,李冲则答道:“我们怎么可能甘心龟缩在这方寸之地。”
    王瑗称赞道:“将军真有鸿鹄之志呀。”
    李冲反问:“你没有吗?”
    她想了想,道:“还真有。”
    李冲道:“你可真是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欲望,这样的女儿一点都不可爱,我不喜欢。”
    王瑗退了一步,笑道:“假若做贤妻良母,洗衣做饭,养育子女就能权倾天下,那么中阁主妇早就把持朝廷了,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干我何事。”
    见她转身就走,李冲忙拉住她,道:“你别生气,我说着玩的,要不然我也不会不乐见你去学驾车,你知道吗,你当初最吸引我的,就是……你的勇气,令我震惊。”
    他闭上眼睛,神情无比沉醉,那一夜,高楼之上,她拿着一把闪亮的尖刀……
    她回顾李冲,眉间竟有一丝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愁绪,道:“你这是在跟我……勇气,又不止我一人有,其他女子也有。”她还是言他去了。χτfΓěě①.coм(xtfree1.com)
    所以,她对于王莽,黄巾从不与其卫道士一般视其为篡逆者,反而叹息他们为何事业不成,没有将腐朽的朝廷彻底摧毁,让苍生继续遭受荼毒,对于袁术,更没有贬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除非是那些凭借权势武力大肆奴役屠杀无辜人民的人。
    袁术登坛那日,他身穿皇帝冠冕衮服,于台上从符宝郎手中接过孙策之父孙坚从洛阳皇宫中发现的汉天子玉玺。
    上有八个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由楚国荆山之玉琢成,前身为拥有完璧归赵这样传奇故事的和氏璧的,流传数代天命的证明,信物。
    台下,布列他所任命的公卿朝臣,万千士兵,跪拜在他脚下,齐呼万岁。
    他俯视台下臣服的万千臣民,笑容不可抑制。
    此时他坐拥扬州六郡,并触及豫州,徐州部分州郡,平定江东后,治下人口有数百万之众,吕布仰仗他的供给,成为他北方的屏障,从前与他交好的天下贼寇与他相应,例如豫州黄巾与他遥遥呼应,黄巾余党,冀州黑山军寻求与他联合,西河白波军投其门下,并州羌胡匈奴也因他称帝暗中似有勾结之心,他的形势大好,势力此时为天下最盛。
    他可真算得上春风得意。
    反观袁绍,叁面环敌,东面青州臧洪叛乱,北面公孙瓒于冀州易县修建易京,易守难攻,他不得不与西面冀州太行山中的黑山军通谋和谈,而集中精力与臧洪公孙瓒作战。
    曹操虽侥幸得到天子,但朝廷草创,没了袁绍帮助筹措粮草,军队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因此大作军屯,不久他又听闻曹操在宛城被张绣打得惨败,连继承人长子曹昂也被他拖累丧命,几乎要把他大牙笑掉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无能之辈,现在据说又在整兵意图再次攻打张绣。好歹也是公侯之后,竟跟一个羌胡余孽拼命较劲,还打输了,真是有失体统。
    之前袁术就派兵阻拦袁绍曹操出兵迎接天子,虽遭失败,他看见曹操拥有天子,屡有不甘,而代汉者,当涂高也,这流传两百多年的谶语,这曾是被光武亲自承认的谶语,他何尝不能成为另一个汉光武帝,苍天,赤德已死,正当他这个土德,黄胤,黄天,当立,才是正理。
    天下人得知他僭号后,都在暗自观望,袁绍曹操尚且自顾不暇,现在冒然称帝,莫不是授人以柄,令人群起而攻之。
    很快,远在会稽的袁术部下,孙坚之子孙策则趁机反戈,以他谋大逆这样的罪名公然顺利地摆脱了袁术的掣肘,与其恩断义绝,一去江东,如龙入大海,立业江东,再也不归。
    他早就因为袁术对孙氏不公,对其心生怨望,早就存了与他断绝的心,又早就不甘屈居他人之下,只是苦无机会。
    孙策为袁术驱使,攻打下的城池,袁术往往不履行承诺,让他的亲信担任官员,对于孙策想要当太守的愿望,他自有考量,二十岁,最多能做一个县令,并且孙策之前攻打庐江用了两年才攻打下来,表现不佳,做他想做的庐江太守,太过耸人听闻,但他大半重要官职,却也由孙氏亲族担任,他家早就因他们兄弟二人在关东起义兵而被董卓泄愤灭族,用能打的外姓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只是因为孙家都是由袁术举荐征辟为官,有君臣之义,不能无端做背信弃义之事,他在江东领兵作战之时,听闻他要称帝,趁机写来一封正气凛然的书信劝谏他不要冒天下之不韪,袁术不听,顺便与之绝决,但还是有很多孙氏故旧没有离开袁术。袁术认为孙策一定会拥护自己,但见孙策与自己不合,带走他的半壁江山,因此沮丧大病一场。
    病中,只见部下送来一封河东平阳南匈奴的一封贺信,稍稍能够抚慰他的心情。
    裴俨是司隶河东郡人,裴氏世为河东着姓,因能门荫入仕,入侍天子,并随着他东迁长安,他曾奉命释放诏狱轻系者两百余人,这两百人中有很多都是被当时把持朝政的李傕所冤枉打击的,因此李傕上书弹劾他,但天子依旧坚持,李傕因此记恨他,将他罢免,而他在返乡途中为逃难的流民裹挟,由宛城进入荆州,得到刘表以礼相待。
    他在诣见许都后,得到利用凉州关中诸将去追绞董卓余孽李傕郭汜的旨意后,以视察关中,镇抚流民的名义,将兵数百人入关,驻扎在弘农,并召集关西诸将,以李敏为首,以及扶风赵嘉,冯翊郑姜等人商议攻打李傕郭汜。
    在李傕郭汜占据关中之时,先是纵兵劫掠长安,而后常常掠夺叁辅,又逢饥荒,军队缺粮,侵夺还剩下的数十万户的百姓的赈灾钱粮,人民几乎死伤殆尽,数年间,百姓为此流失四方。
    自李敏进驻松里,礼贤下士,选贤举能,爱护救治其治下百姓,在外的叁辅百姓在观望多时后,舍不得故乡,又从荆州,汉中等地返回家乡,非常爱戴他。
    关西诸将对于东方的袁曹二人,他们不是二人的部下,无论是谁,都没有表现特别亲近的倾向,仍然保持着一种中立姿态,但是,能够消灭李傕郭汜确是他们共同的愿望,此举一来能向朝廷表示忠心,在百姓之中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又能瓜分李傕郭汜的军队地盘。
    在弘农官府中,众人只见裴俨身着一袭白袍,外穿半副铁甲,手中却握着一柄羽扇,遥指着千军阵,真是风流自若。
    众人商议大军将于秋收后开始集结,以求不碍农时,到时秋来兵壮马肥,粮草充足,天气清爽,适合开战,不过裴俨又提出个了一个要求,到秋天在弘农组织一场阅兵,由他进行考核,观察调配各人部曲,然后再直接开向战场。
    有人提出军资由谁承担,养兵行军,运输粮草日费千金,以及战后伤亡抚恤,可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裴俨道:“既然各位将军为朝廷作战,朝廷自会出资,奖励,但是,各位将军也要承担一部分,毕竟,战胜之后诸位可自行分配逆贼的部曲辎重领地,而朝廷,不会与将军们争利,你们多劳多得。”
    众人放下心来,却见此时朝廷派人送来了军机文书,裴俨一看,为众人讲明:“河东传来变动,希望我们密切关注,盘踞平阳的匈奴最近又与袁术逆贼频频联系,莫不是要被其趁机煽动作乱,新单于继位,新任命了一批王侯官员,左贤王是……而右贤王是,去卑……”
    骤然听到此名,在外侍立的王瑗心下不由一动,不知为何看向天外韶华盛极,诸芳将尽的春光。
    落花片片,随风沾衣。
    室内的裴俨又道:“想必大家都认识他,河东此地本属司隶,但现在并州由袁绍掌控,并对其中异族大加恩惠,根基稳固,袁绍之威,不免会影响到河东,因此,匈奴人虽然现在服从朝廷,内心还是怀念从前袁绍对他们的恩德,袁术对他们也不错,此次攻打李郭,不如请他们协同助战如何,以便让他们也感受汉室的春风教化,当然,他们的军费,战后的奖赏我会上书全由朝廷供给,不会让各位将军的利益受到侵害,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都明白这是朝廷意图拉拢匈奴,既然不会妨碍自己的利益,他们才不会多管闲事,于是众口称善。
    议事已毕,李冲出见王瑗面色苍白,神思恍惚惘然,便温言问她:“这是怎么了?”
    她一惊,回过神来,便微微一笑,道:“无事。”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只听她在后面问道:“裴君说的,去卑,是什么人?”
    李冲答道:“他是老单于幼子,名去卑,现在是匈奴右贤王了,曾经做左大将的时候,恰好护送过天子东归。”
    “你问这个做什么?”
    王瑗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像是从前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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