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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雪川替他关好门,而后几人一起出院子。
凌焰莫名其妙悲从中来,他对任雪川道:“我……我还有几句话要同太师祖说,你等我一会儿。”
而后转身又回去了。
他在外面敲门,喊了声:“太师祖。”
宫越溪起身给他开门,惊奇地问:“怎么啦?东西落下了?”
“没,”凌焰进屋,鼻子发酸,声音控制不住地哽咽,“我……我就是想好好谢谢您……”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有些绷不住。
宫越溪打了个哈哈,将他抱进怀里,像哄小孩那样,拍拍他后背,摸摸他脑袋,笑着道:“有什么好谢的,你们师徒都是我的乖孙,我就盼着你们好。”
凌焰知道,在长辈大寿之日哭哭啼啼是非常失礼的,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太师祖怀里做了几次深呼吸,勉强止住了眼泪,而后抬起头来。
“太师祖,”他握着他枯瘦的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等小鸟破壳了,您帮忙给他取个名字。”
“好好好,”宫越溪道,“你师尊跟我说过了,我记着呢。”
凌焰又道:“等小鸟长大了,我还想收个徒弟……我这身份,怕没有小朋友愿意拜我为师,到时候您帮我撑个场子。”
“行,行,好说,”宫越溪道,“你这么善良,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放心好了,你不会收不到徒弟的。”
“嗯,”凌焰点点头,“那说好了啊。”
宫越溪笑着道:“说好了说好了。”
凌焰又再次告辞,而后出了院子。
其他人也都还没走,都在一起等他。
凌焰出来后,有点不好意思,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没事,”白霄河道,“他最喜欢你了。没关系的。”
众人都不是普通人,自然知道凌焰在担心什么,只是这大好日子,很多话是不能说,更不能讨论的。
凌焰痛恨自己沉不住气,可他那会儿实在难过得很。他很担心失去太师祖,他想他好好的。
到了路口众人分开,各回各家。
任雪川牵着凌焰的手,带他回青阳峰。
两人走进院子,见商陆瘫在地上大喘气,口中喊着:“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白术则是在给蛋洗澡。他蹲在木盆旁边,满头大汗,也喘得厉害。
两人走近,瞧见蛋脏兮兮的。
“怎么了?”任雪川问。
“回峰主,”商陆赶紧坐了起来。支支吾吾道,“蛋……蛋今天跑出去了……在外面跑了一天,晚些时候才蹦回来……我们不敢上酒仙居搅扰,所以……”
“宝宝!”凌焰顿时大怒,冲着蛋怒吼,“瞎跑什么?谁允许你出去的?!还在外面跑了一天!你好大的胆子!”
“别,”任雪川上前拉他,“别凶他,兴许是在家憋坏了。”
“出去吓到人怎么办?”凌焰甩开他,转头问白术,“他有没有撞到人?”
“没,”白术马上摇头,“没有的。”
凌焰不太信,又问蛋:“你有没有撞到人?”
蛋迟疑地点了点头。
“你还撞到人了?!”凌焰简直要被气死了,“撞了几个?伤势如何?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的!”商陆急道,“我们……我们都看过了,是不小心撞了几个人,但都没什么大碍,我们已经道过歉,也……也给了一些丹药……”
“真是太荒唐了!”凌焰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敲打几下这顽劣的蛋,“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要真害死人怎么办?!”
他怒火中烧,嗓门忒大,蛋被吓得瑟瑟发抖,哗啦一声跳出水盆,藏到了任雪川身后。
“好了好了,”任雪川拦住凌焰,“骂几句可以了,宝宝这么聪明,肯定会听话的。”
他扭头看身后,叫了一声:“宝宝?”
蛋马上点点头,表示知道错了。
凌焰指着蛋:“你给我好好在家思过!以后再不准出去玩儿了!”
蛋马上跳了出来,在他面前蹦得老高,似乎是表现自己的不满。
“你还不服?”凌焰抬起巴掌,“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拍碎?”
“说什么呢?”任雪川连忙抱住蛋,温声哄着,“别怕,娘亲吓唬你的。宝宝乖,先思过。”
他蹲下身,三两下把蛋洗干净,而后将他送进书房,自己也在里面陪着。
他将蛋放在书桌上,摸摸它,对他讲道理,告诉他为什么不能乱跑,为什么不能撞人。
不多时,凌焰来了,让他出来。
“别管它,让他自己待着,好好反省。”
“不至于,”任雪川道,“小孩不懂事,第一次犯,骂几句得了。”
“这可不是小事,”凌焰道,“必须让他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任雪川于心不忍:“那我陪他吧。养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教好他。”
“你几时变得这么有情了?”凌焰道,“不能溺爱。快出来,陪我睡。要么你就永远别出来了。”
任雪川无奈。
他将鸟窝搬了进来,把蛋放了进去,然后离开房间,锁上了门,又按照凌焰的吩咐,布了个结界。防止半夜三更蛋又跑了。
而后他陪凌焰回房睡觉。
凌焰现在基本是凡人的作息,每天得一日三餐,得正常休息。任雪川为了照顾他,只能陪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