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澜开玩笑道：“那你给人家出多少设计费了？”
    宋子悦一愣，她突然想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给段景年提过这件事情。
    “虽然说谈钱伤感情。不过，你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可以到谈感情的地步了吗？”宋芸澜的一句话，让宋子悦瞬间满脸通红。
    宋子悦跳下车，把宋芸澜丢在后面。
    宋芸澜停好车子，正要下车，就看到了停在收容所门口的外卖电动车，视线停留了片刻。
    从收容所走出来一个穿着制服的外卖员，她的身材娇小，佝偻着背，戴着头盔，几缕黑发夹着银发从头盔的缝隙掉落下来。
    “许阿姨？”宋芸澜差点没有认出她来。
    外卖员听到她的声音，身形一震，都不敢回头，连忙骑上电动车离开了。
    宋子悦见宋芸澜站在门口久久没有进来，推开门，扶着门把手，望向宋芸澜，“怎么了？”
    她顺着宋芸澜的视线看过去，只有一个外卖员的背影。
    宋子悦以为她是好奇员工点了哪家的外卖，便解释道：“那家店是美食街最好吃的点心店，我们早餐都点那家，叫什么来着……”
    她突然忘记了。
    宋芸澜接上她的话，“许善坊。”
    宋子悦打了个响指，“对！你怎么知道的？”
    宋芸澜平静道：“那是许盛培妈妈的店。刚刚那位外卖员是许盛培的妈妈。”
    她记得当初许盛培的妈妈带着他找上门来的时候，宋渊的脸色非常难看，而那个时候的许阿姨，明明是一个清丽的女人，就是看着有点懦弱的样子。
    “咦？”宋子悦皱起眉，脸色沉了下来，“许盛培知道他妈妈被家暴吗？”
    第42章 尽人事，听天命。
    悦心收容所的占地面积不小, 一层是小动物住的地方，二层则是员工宿舍。
    在收容所工作的基本都是年轻人，懂得兽医的知识, 其中还有两名是兽医专业出身的大学生。
    “我也是听我的员工说的。他们有人住在许阿姨的楼上, 经常能听到吵架动手的声音, 也报过警, 但是你知道的, 家暴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外人帮不了她什么，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也是出于此，收容所的人都会点她家的外卖，这样总好过让她一直在店里对着她的丈夫。
    宋子悦给宋芸澜和自己泡了牛奶，一人一杯, 放在桌上。
    宋芸澜还在看着笼子里的趴着睡觉的大狗，见她回来, 才坐回椅子上。
    “我还以为你知道她是许盛培的母亲之后, 就又要多管闲事，帮助她脱离苦海。”
    宋子悦摇摇头, “如果我看见了不平, 我能帮助她的话，我自然会去帮，但是这种事情，我帮不了, 其他人也帮不了, 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她记得小说里的许盛培一开始和现在一样，没有什么脑子也不会耍什么心机，每天想的就是吃喝玩乐, 直到某天他去参加完他母亲的葬礼回来，整个人就像黑化回来复仇的男配，抱着要死大家一起死，谁也不想好过的心思，搞风搞雨，后来又企图拔掉宋渊的氧气管，不过被人发现，送进了牢里。
    小说并没有说许母的死因。
    宋子悦想，或许这跟家暴离不开关系。
    “你又要帮她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盛培都不管的事情，你又何必去管？宋君逸的事情你都还没忙完呢。苏明月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如果她知道你和她儿子在她面前演戏，你接下来可不会好受。”宋芸澜见宋子悦露出深思的表情，劝了她几句。
    宋子悦双手捧着马克杯，盯着纯白色的牛奶，眉头皱起。
    这个时候，收容所的门被推开，宋子悦抬起头看去。
    身着长款风衣的男人单手扶着门把手，单手插在口袋里，推开透明玻璃门，抬起头，准确地找到宋子悦的位置，下垂眼微微一弯。
    段景年步入收容所里，朝着宋子悦走来。
    宋子悦在看到他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刚刚皱起的眉头立刻松开，展颜一笑。
    宋芸澜坐在两人的中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正前方刚刚睡醒的大狗，眯起了眼睛。
    “景年，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以为你下午才来。”宋子悦去给他找了一张椅子，搬到她旁边的位置。
    坐她对面的宋芸澜：……
    段景年坐下之后像是才发现宋芸澜也在的样子，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宋芸澜：忽然觉得自己好亮，像一盏电灯泡。
    很会做人的宋芸澜提出她还有事要先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段景年在她离开之后，问起宋子悦，今早他见宋宅好像在装修？
    昨天和宋子悦约好今天要来收容所来着，所以他特地起了个大早。自从认识了宋子悦之后，他每次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往宋宅看一眼，今天他看到宋宅在拆家，疑惑不解，他刚把画画完，宋宅就又要变样了？
    宋子悦对他说起苏明月把宋君逸的实验室拆了，就为了让他专心争宋氏集团的股份一事。
    “为什么苏阿姨要这样执着于让宋君逸继承宋氏呢？明明他即便不继承家业也能过得很好。”
    段景年捧着她给自己倒的白开水暖手，听她这样问，想起大哥给自己的资料，说：“比起宋家的财富，苏明月所在的家族世代都是‘清贫’的读书人。苏明月或许是觉得如果宋氏落在宋泽辉和宋芸澜的手里，选择去读书的宋君逸最后也会和她的家族一样清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