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你们全都停下来！不能再撞过去了！”
    许璇急的用意识大喊。
    “不，不行，我停不下来，我无法调转方向，那会让我比死更恐惧。”
    这一刻的许璇才感觉到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她以为凭借自己能与金丝燕沟通交流的本事，让它们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习惯简直易如反掌。
    她何曾想到过，如今，就在她的眼前，那些金丝燕们一边和它说着话，一边一如既往不顾生死的往悬崖峭壁上撞去。
    这完全超出了许璇的能力范围。
    她抿紧嘴唇，眉心皱成川字，快走几步，与身边的梅老板拉开距离，将几只撞死的金丝燕和几只朝崖壁飞来的燕子移进空间。
    她需要让医疗精灵帮燕子们做个检查，看看它们究竟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是药物还是别的？
    医疗精灵很快给出答案：“它们受到了一种极高音频的干扰，破坏了它们正常的思维判断，所以才做出这些异常举动。”
    “音频干扰？会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这个就多了，振动就会发出音频，可能是故意制造的振动，也可能是某些机器工作发出来的振动，有些海底生物的叫声也算是一种音频……这个就得你慢慢去找了。”
    “你不知道？给点儿提示也行啊。”
    许璇感觉急迫又茫然，这茫茫大海一望无际，让她去哪找声音来源？
    医疗精灵很是无奈：“我只是个医生哎，医生只会治病救人，找东西我的确不擅长哎。”
    许璇沉思片刻，转身问梅老板：“梅总，你刚刚是说燕子们的反常从二三月份开始的？能再缩小些范围么？比如二月底？三月初？”
    梅老板偏头仔细回忆，又问了板凳几个问题，最后点头确定：“应该是二月二十日左右，那时候刚刚过完春节，我还在家里过节没上班，值班的工人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
    许璇点头，有了具体的日期会好办很多，她根据这个日期去寻找这几日南海附近有什么特殊情况出现，也许就能找到线索。
    不过这事儿需要宋湛帮忙。
    许璇没有继续考察其他地方。
    既然已经找到燕子们反常的原因，她得抓紧时间找出制造这个原因的罪魁祸首。
    回到酒店，许璇给宋湛打电话，说明事情的经过，问他要了权限，让阿密接入卫星系统，寻找二月二十日左右南海地区的视频。
    直觉让她首先去寻找人为因素，因为若是自然因素，不太可能梅老板三十年没见过这种情况发生。
    那几天因为是万家团圆的节日，出海的船只少之又少，很快就查出不到三十艘船只途经该片海域，除去普通渔民的渔船和货船，最后一共有五艘船只被列为重点审查对象。
    “阿密，找架直升机，带上音频测试仪，我们去这五艘船只的航线上转一圈。”
    蔚蓝的海天之间，一架直升机低空飞行，阿密紧盯音频测试仪，许璇则不时与医疗精灵对话。
    医疗精灵：“哇哦，海底有鲸鱼哦。”
    许璇：“测试到叫声了？”
    医疗精灵：“对啊，两只呢，妈妈和女儿。”
    许璇：“这都能知道？”
    医疗精灵：“小菜一碟。”
    许璇：“你这语气有点骄傲了哦，别跟金大侠学。”
    金大侠：“不跟我学难道要跟你学啊？就你笨成这个样子，一般人学不来啊，难度太大。”
    许璇：“……”
    真想喊金大侠出来单挑！
    “咦？好像有情况。”
    医疗精灵坚决不参与许金之争，这段时间以来，它已经学会明哲保身了，默默无声的注意检测设备。
    “什么情况？”
    许璇对这些不懂，只能仰仗小精灵。
    “刚刚似乎出现了那个频段的音频，但是只很短的一段，现在消失了。”
    “消失？”
    许璇眉心一挑，朝驾驶员喊：“麻烦掉个头回去刚刚那片区域。”
    难道说只有那个地方能检测到？
    从刚刚到现在并没有飞出多远，如果说只有这么短的距离，那么多的金丝燕是如何被影响的？想不通啊。
    飞机绕了大半圈返回去。
    果然。
    “有了有了，就是这个频段，但是强度很弱，这种强度很难影响到金丝雀。”
    医疗精灵给出结论，让许璇皱起眉头。
    “这么说应该不是这里。”
    “阿密，这个地方坐标记一下。”
    “是。”
    直升机掉头继续沿原计划航线飞行。
    又飞行了约二十分钟，医疗精灵再次叫起来：“这里这里！信号很强！”
    许璇下意识看向舷窗外，天茫茫、海茫茫、海天之间遥不可及，许璇莫名生出一丝恐惧，似乎与世隔绝。
    “啊，这里这里，就是这里，中心点。”
    医疗精灵再次叫起来，拉回发愣的许璇。
    “阿密，记下这里坐标。”
    “是。”
    三小时后，直升机落回地面，许璇和阿密回到酒店。
    许璇立即将检测结果告知宋湛。
    “在找到仪器之前，很难判断这个仪器的作用究竟是什么，是针对金丝燕还是这音频仅仅是仪器工作时产生的振动。照坐标位置显示的深度，普通潜水设备很难抵达，运输大型设备需要很长时间，我建议不如直接找相关部门，由他们出面协调会比较快。”
    许璇听了宋湛的建议，点头：“好，听你的，我们这就去联系相关部门，不管结果如何，它已经严重影响到燕窝工厂的正常生产，这个理由算是比较充分的吧？”
    宋湛轻笑出声：“你担心他们不管？别担心，我建议你们按照这个航线把所有可疑船只找出来，一并交给相关部门，这件事不寻常。”
    “不寻常？怎么个不寻常法？”
    许璇追问。
    “你想想，正常人谁会忘海里扔机器呢？更何况能发出这种高频绝对不是普通机器，目的性一定很强，如果不是相关部门自己搞的什么研究，那就一定是某些人的别有用心。”
    “这样？”
    许璇瞠大了双眸。
    这还一不小心搞出了个早有预谋？
    许璇让阿密按照宋湛的指示准备好材料，二人一起找到相关部门。
    相关部门对于金丝燕的反常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会跟海底的某些设备有关。
    查询了相关记录，并未找到各部门在该海域放置设备的记录，于是相关部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迅速安排专业设备和人员潜入海底寻找机器。
    不是相关部门小题大做，而是近几年，国际上对于该片海域的归属权颇有争议，因为该片海域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资源尤为丰富，任谁见了都免不了垂涎，阴谋阳谋并不少见，我们怎么能不重视？
    经过三天的搜寻，终于打捞上来两套仪器设备。
    经过专家们的检测鉴定，这两套设备具备两个功能：影响金丝燕的高频并非仪器工作时的附属产物，而是它的主要功能；而它的另一项功能则是探测海底地形和矿藏资源。
    相关部门根据许璇提供的可疑船只信息，找到当时放置设备的普通渔船，才知道当日有一队科研人员租用了该条渔船。
    相关部门顺藤摸瓜，将矛头直指缅恩玛国。
    当然，这些工作由相关部门去做就好，许璇的任务是找出影响金丝燕的原因。
    如今，仪器被捞出来关闭并被送去研究所供研究，金丝燕们马上恢复如常。
    不过，在结果真相大白之前，许璇已经和梅老板，包括周边的另外两个燕窝工厂老板签订了买卖合同，将南省的金丝燕全部收入自己麾下。
    “哈哈，我要成为燕窝大王！”
    梅老板原来的办公室里，许璇坐在老板椅上，朝对面的板凳哥笑的语重心长：“梁伟宸同志，我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就看你的啦！咱们以后是顿顿燕窝还是顿顿白菜萝卜，就看你的本事啦！”
    梁伟宸与许璇相视一笑，转头看向窗外远方碧蓝的大海。
    为这一天，他准备了五年，对此，他充满信心：“我的目标是，让更多的c国人吃上我们许氏燕窝，故时有‘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如今，我要叫咱们的许氏燕窝飞入寻常百姓家。”
    “好！那就有劳梁总喽。”
    “许老板放心，梁某一定尽心尽力。”
    “哈哈，要是司雨在这儿，一定妥妥的赏给咱俩两个超级大白眼，骂咱俩就是两只大尾巴狼，真能装！哈哈。”
    “哈哈。”
    两人开怀大笑起来。
    “板凳哥，这里就交给你了，金丝燕那边问题不大，主要还是你这边的团队和营销，我只有两点要求：一，善待员工，该奖励的绝不要小气，当然，该惩罚的绝不手软；二，严把质量关，这入口的东西，品质安全不是小事，大家吃燕窝是为了身体健康长寿，可不是□□，这点必须牢记。至于你的管理方法和营销策略，如果你不主动找我给意见，我是不会主动过问，你只管放开手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是，我只看财报。”
    梁伟宸郑重点头，许璇和司雨的充分信任是他最大的动力来源，他不能辜负两位妹妹的期望，唯有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