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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要在这个星球待上多久。那么,很有必要快速弄清楚这个星球的季节如何变化,每个季节各有多长时间,不同季节的气候怎样……
她仔细想着接下来能做的事情,喝了一支营养补剂当早餐,渐渐平静下来。
当前最紧迫的问题是,她该往哪个方向走?求生舱的动力装置只够再运行四五个小时的,如果选错了方向,驶向大海深处,她将会死在那里。不管再怎么努力回忆,也无法确定昨晚暴风的风向。当你在海浪中上下起伏,时不时还被浪头拍进几米深的海水中,你很难分辨方向。
她想了想,决定暂时停在原地,等等看会不会发现什么能帮助她判断方向的信息。比如,漂流来大块的战舰残骸,或者泄露的能源液体,那么迎着着这个方向前进,一定能找到战舰沉没的地方,那里离陆地不远了。如果能有什么海鸟甚至是苍蝇、蚊子之类的小昆虫出现也很好,那说明这附近一定有陆地。有鱼群也好,那就暂时不愁缺食物了。她上一次正经吃东西已经是二十几个小时之前了。
她没有能当锚的重物,只能把降落伞投入海中散开,它像一个巨大的水母漂浮在海面上,为她的浮板增加浮力。
等了大约一小时,海面起了微风,天空中的云朵快速流动,利剑般的阳光刺穿云层,投射在海面上。深蓝色的海水被阳光射穿,清澈得可以看到十几米以下,可肉眼所见的范围内,别说鱼了,一片海草都没有。就好像这个星球的海水还没孕育出生命。
真要是这样可太糟糕了。她心想,我们人类可是靠吞食其他碳基生物维生的呀。昨晚看到的陆地只有轮廓,上面的黑影究竟是岩石还是树林?
又等了一个小时,强烈的阳光将云朵驱散的同时,气温逐渐升高到了二十二度,海上的风更大了点,海面波光粼粼,反射的金光让人多睁一会儿眼睛都要流泪。
她割了一块降落伞布包在头上,忍着眼睛刺痛不停向四周眺望,希望能发现点什么指引方向的线索。同时,她在筏子边缘戳了个小缝,又割掉一小条碎片的边缘插在里面,记录起日影。
气温节节升高,大约三四个小时后,日影几乎要消失了,这就是正午了。她开心地在电脑上标注,叠加计时,有了正午到日落的时间就能算出这里的日照时长是多久。
午后之后不久,她的运气终于扭转了——有什么东西在远方闪闪发光!这点亮光是如此之小,稍不留神就会错过了!这一定是舷窗或是什么观测仪器的镜面反射出的光!光芒所在的地方一定就是幸存者所在的地方——陆地!
她笑了两声,盯着那点光芒又观察了一会儿,认为这点发光完全是意外发出的,发出光芒的人并没想过用它来发出信号召集其他幸存者,或是送出什么信息。
她用微电脑记录了光芒的方向,收起降落伞,重新连接好动力,出发!
这点光芒持续了大约半小时后突然消失了。但她并没感到失落,反而更高兴了,这正说明她的推测是对的!那边有人!
向着光芒所在的方向航行了一小时后,海面上陆陆续续飘来了战舰的碎片——方向是对的!
她精神一振,捡起几块大碎片扩建筏子,再看看还有什么合用的,全都收好备用。
三个小时后,海风渐渐大了,风向正适合她航行,准备好的风帆再次拉起来!
两小时后,风停了,太阳也渐渐落山了,霞光将海天相接处的海水都染成了红色。
虽然饥肠辘辘又前途未卜,可这星球上的海上日落是如此壮观伟丽,让人惊叹。她微笑着抬起手腕拍了几张照片。
这时距离简易日晷记录的正午过去了七个多小时。
最后一丝云霞消失后,满天星斗升起,为黑紫色的天空上洒满了钻石。她一边用电脑记录星空图,一边皱眉苦思这片星域可能是哪里,但是星空很陌生,和她记忆中所知的毫无吻合。
看来,弦状波动将她带到了一片从未有人发现过的新星域。
她喝了一支营养剂当晚餐,安慰自己说,虽然没吃的,但天空一丝云彩都没,看来至少今晚不会有风暴了,能睡个安稳觉。
这一夜风平浪静,筏子随着海波轻微荡漾,她却没能如愿以偿睡个好觉,饿醒了几次,每次她安慰自己睡着了就不饿了,又打着哆嗦冻醒。
在海上又漂浮了一夜后,救生舱剩余的动力完全耗尽,只能凭风力和用战舰碎片做的简陋的桨前进。走运的是没再遇上风暴,天气一直不错,还找到了吃的!
第二天日出不久后,筏子经过一片被半透明的水母类生物占据的海域。这些生物的脑袋像一个大雨伞,伞下长着十几条腕足,短的腕足只有几厘米,最长的可达几米,最粗的部分有手腕那么粗,布满大大小小的吸盘,盘口一圈是浅棕褐色,仔细看是极小的毫刺,不知道是不是有毒。这些水母在海中漂荡,对于她的筏子毫无兴趣。
她小心地捞了一个水母上来,它一动不动趴在筏子,说是动物,看起来更像植物。它快速失去了水分,大伞脑袋在半小时后缩小得只有她的手心那么大,腕足倒是没怎么变小。缩小后的水母脑袋用匕首一戳,是果冻或者凝胶的质感,依旧是透明的,吃起来像微咸的果冻。至于腕足,她割掉了那些吸盘,切了一小条尝了尝,想起有一次二当家请大家吃她家乡一种叫“粉条”的特产,这东西是某种块茎的淀粉做的便携食物,半透明,用热水泡开了后软塌塌的没什么味道,和这水母的腕足口感很像。不过,粉条加在小鸡和山菌香菇炖的汤里,吸收了汤汁之后,就很美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