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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错自然仍是不满意,副要砸人家招牌的架势。
“给你天时间。”
二丫早在沈错较真时就暗道不好,本想着黑衣服的大哥哥总会劝劝掌柜。
没想到他竟然纹丝不动,慌张之下只得拉住了沈错的手:“沈掌柜,两日已经很快了……那、那个,我自己也会做衣服,要不然我们买了布料回去做吧?”
成衣自然要比布贵,二丫知道没办法拒绝沈错,早就想好了要省点钱。
“你会做衣服?”沈错立即转了注意力,不可思议地道,“你怎么会做衣服呢?”
“姐姐教过我,我身上这件衣服就是自己做的。”
穷苦人家的女儿,谁不是从小就学着织布、做衣、纳鞋呢?
二丫不敢说自己手艺有多好,但只做成衣服是不成问题的。
沈错露出新奇的神情,不知想到了什么。
“你真的要自己做?”
二丫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沈错思考了会儿,最终同意了她的建议,“那好吧。店家,把你最好的布匹拿出来。”
掌柜狠狠松了口气,沈丁心底则是十分惊讶。他作为沈错的护卫资历不算久,但也知道想要这位少主改变主意是多困难的事。
“谢谢沈掌柜!”
二丫十分开心,时忘了自己还拉着沈错的手。沈错竟也没介意,反倒拉着她往店里放布匹的柜台走去。
“谢什么谢?你自己挑……”
沈错要最好的布匹,二丫却不敢真挑最好的,因为最好的意味着最贵。
幸好她识数,不用问就知道哪个价格贵哪个价格便宜,很谨慎地挑了块等价格的棉布,又选了半斤棉絮。
第14章
沈错眉头皱,眼扫去只见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正站在布柜旁,脸上满是不屑。
布衣轩主要是面向平民的布行,价格比较公道,在读书人口碑尤其良好。
这位书生大概是在店里看了整个过程,当听说沈错只是茅山前村个杂货铺的掌柜时,终于按捺不住满腔的激愤,对沈错发出了嘲讽。
“你是谁?凭什么在这说话?”
沈错觉得他莫名其妙。
她再怎么落魄,也轮不到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阿猫阿狗指手划脚。
“哼,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不过是个路见不平的穷酸书生而已。”
沈错上下打量了他番,肯定道:“穷酸是真穷酸。”
书生身素白布衣自然无法和少主的锦衣玉带相比,顿时羞恼得面红耳赤。
“哼,腹有诗书气自华,只有铜臭的商贾才狗眼看人。”
书生努力抬头挺胸,态度傲慢,沈错冷笑了声。
“是你说自己穷酸,怎么我说就是狗眼看人?商贾都铜臭那这布衣轩的掌柜又如何?
你路见不平怎么不早点出手,听我说到杂货铺的时候才冷嘲热讽,这就是你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我看你才是狗眼看人,欺软怕硬,有辱斯。”
沈错自觉很尊重有真才实学的人,当初邀请那些诗仙书圣,哪个不是有礼有节地「邀请」过来?
就这家伙还敢自称读书人,真是笑掉她的大牙。
“你、你——”书生见沈错刚才那副胡搅蛮缠的样子,只以为是哪家没见过世面的小姐。
没想到竟然如此口齿伶俐,条理清晰,顿时接不下话来,只憋着气道,“我可是秀才!”
也难怪这位读书人这般自傲了,茅山镇加上附近的十里乡也没几个秀才。
布衣轩掌柜是认识这位徐秀才的,听到他出声立时心道不好。
他在镇上当了十几年的掌柜,不能说人人了解,但对几个秀才的性子都知道得很清楚。
这徐秀才说好听点是有读书人的风骨,说难听点就是迂腐——也确实有那么点欺软怕硬。
镇上没几位秀才,他有功名在身,平日大家不敢得罪他,掌柜对他也多有恭维。
只是就如这位大小姐所说,这打抱不平的时机是不是晚了点儿呢?
他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定金都拿到手了,不管这位沈大小姐究竟是什么身份,之前的事都大可揭过,又要他在这出什么头?
只可惜他两边都得罪不起,只能出来打圆场。
“沈小姐,这位徐秀才是我们茅山镇的骄傲,年纪轻轻就满腹诗书,还受到过知县老爷的夸奖呢。”
沈错不屑笑:“区区七品知县的称赞也值得拿出来说道?哼,想本……”
“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沈丁本想直袖手旁观,可到了这个地步,他怕自己再不阻止,自家少主就要旧病复发、得意忘形了。
他过往是绝不敢去触这个眉头的,只如今少主身边就他人,职责在身推脱不得。
惹了少主至多挨几顿骂,受些折腾,若是让少主惹出事来,再传到那位耳,他恐怕真得吃不了兜着走。
沈错被打断了话头,恼怒地瞪了沈丁眼。不过这时她也反应过来自己说得太多,止住了话头。
“算了,与你们这些没见识的井底之蛙讲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沈丁、二丫,我们走吧。”
读书人生死是小,失节是大,徐秀才被如此赤?裸裸地羞辱,顿时犯起轴来,几步冲到门口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这位小姐说我是井底之蛙,你自己又如何?仗着有点钱就在布衣轩喧哗胡闹,没有点儿教养。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