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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破感念她家相似的遭遇,又见她坚韧聪慧,才思敏捷,便挑来给沈错当了侍女。
闻识学识渊博,也有治世之能,只是因身为女子,又是天明教众,故而从未想过科举一事。
此次起了这番心思,虽也有她所说的原因,但也难免有一展抱负的野心。
长公主对天名教来说确实是敌人,但不得不承认,对百姓来说实在是一位福星。
如今朝廷政治清明,不拘一格广纳贤才,让女子也能入朝为官,是过往想也不敢想的事。
“不,我只是没想到您会说出这番话来。”
沈错过往行走江湖,虽也常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行径。
但从来不会提什么黎明百姓的大义,仅仅是凭自己的喜好行事而已,故而这番话让闻识十分惊讶。
沈错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闻识的意思,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胭脂。
胭脂睁着大眼,望着沈错,懵懂道:“沈掌柜,怎么了?”
“看来这两年的境遇,让少主有了不小的变化。”解语摩挲着沈错的手背,拉回她的注意,“去年您走得匆忙,现在不如与我们详细说说这两年的经历吧。”
沈错虽然与四位侍女的关系都十分好,但唯对解语特别怜惜,说话也明显轻声细语一些。
“是要说说了……”她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沧桑道,“不过是两年而已,我竟觉得恍如隔世。”
她握着解语的手一直没放开,说了此间种种,或而开心、或而恼怒,喜怒形于色。
白泉听得津津有味,赞叹道:“少主果然厉害,即便蛰伏乡野也能行侠仗义、惩戒狗官,真是大快人心。”
沈错笑得得意:“这算什么?我原是不想理这些的,只是他们惹到了我的头上而已。
都说如今政治清明,我看也不过尔尔,江南虽然富庶,但也暗流汹涌,我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闻识垂着眼帘,目光落在沈错与解语相握的手上。
“少主,恐怕长公主从让您去江南,为您谋佥都御史之职时就做好了打算,想借天名教余势来整治江南。
这次说亲,恐怕瞄准的也是江南豪族……右丞相出身江南,长孙如今任吏部郎中,年少有为还未婚配,我看可能极大。”
若是普通的说亲沈错至多气恼几日,若真如闻识所言是丞相之子,那可够沈错膈应大半年了。
解语轻轻扫了闻识一眼:“既然少主不打算承长公主的说亲,是谁也就不重要了。”
“解语说得对!”沈错可懒得去管这些丞相、郎中的,更没打算相夫教子,“管他是谁,天王老子来了本宫也能把他打趴下。谁家若是想要断子绝孙,尽管过来。”
武林之中,如今武功能与沈错不相上下的不超过五人,各个都比她大了二十岁以上。
也唯有对沈云破,她还不曾赢过,其他人在她眼中还真不算什么事。
胭脂在一旁听得几人的讨论,心下稍安。
她如今已习惯跟在沈错身边,也对沈错颇为依赖,难以想象有朝一日沈错成亲,自己该何去何从。
五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她年纪尚小,渐渐便支撑不住,靠在沈错身上睡着了。
“嘘——”
沈错察觉到胭脂困过去,立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白泉低声道:“胭脂的房间也安排好了,我带她去休息吧?”
沈错小小打了个哈欠,摇头道:“胭脂与我一块儿睡就好。我正好也乏了,你们先下去吧,到饭点时再来叫我们。”
白泉「啊」了一声,看向解语,闻识复又抿紧了唇瓣,司命不动声色地看着解语。
唯有解语应道:“您要去里边睡,还是在这里睡?在这里睡的话,我去抱被衾出来。别看现在屋子里暖和,睡着还是会着凉的。”
“没有洗漱就不睡床铺了,你去抱床被子出来,我在这里将就一会儿,待吃了晚饭再说。”
解语点点头,起身下榻,白泉犹豫了一会儿,穿了鞋去帮解语,司命和闻识平日便不负责这些,见沈错困意上来,已抱了胭脂闭目养神,便先行告退。
待走出好一段路后,司命突然对闻识道:“不要再皱眉了,解语都没说什么,你替她委屈什么?”
闻识神情有一瞬间的狼狈,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们四人都受了教主与少主的恩惠,本该为少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是少主宽厚,对我们平等相待,让我一技之长傍身,有一展拳脚之地。唯有解语一心扑在少主身上,我怕她……”
司命笑得高深:“你看起来聪明,实则与那些迂腐的读书人有何区别?少主时常夸解语是我们四人之中最聪慧机敏的,你却拿这些话当耳旁风。她何曾可怜到需要你如此高高在上地怜悯她?”
闻识偏了偏头,司命拍着她的肩膀道:“原本天机不可泄露,看在与你多年的情分上,我便多嘴一句——红鸾星动的,又何止是少主一人。”
第63章
京城冬日寒冷, 几人到京城前的一夜又落了雪,考虑到胭脂的身体, 沈错这几日都没带她出门闲逛。
虽然仍没见到沈云破, 但有四位侍女陪伴,她过得倒也算充实。
柳容止平日生活在京郊外的行宫, 除了皇帝召见以外,基本不再管朝中之事,故而很少接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