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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年纪虽小,但经历丰富,少年老成,紧绷着小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师父放心,我一定偷偷练习,不让乾正派的歹人偷学我教经典。”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得沈错的声音从车里传出。
“虎子,你进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虎子脸上闪过惊讶与忐忑,沈丁也是不解,但还是冲他点了点头。
虎子只得猫着腰钻进车里,见沈错端正地坐着,神情平静却颇有几分平日都没有的威严,恭恭敬敬地作揖道:“沈掌柜,您有什么吩咐?”
沈错先是看了他一眼,而后却是看向了白泉。
“我天明一教创立于我先祖之手,为的是团结大炎子民抗击北方蛮族。
如今时局变化,北方外族之患已除,大炎百姓安居乐业,天明教也再无立教之本。
我姑姑既已仙逝,便让天明教终于我之手。今后只有沈氏商行,再无教派。我只是沈氏商行的当家,不再是少主,更不是教主。”
白泉满是震惊,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沈错却对着虎子继续道:“既然已经没有天明教,那么武功也就没有外传不外传之说。
虎子,天罡心法是为强身健体,除暴安良,若是有人想学,你大可倾囊相授。
只是有一点,必须得等你小有所成方可教授他人,否则误人子弟,反倒酿成大祸。”
虎子迟疑了一下,但在感受到沈错的威压之后连忙答应道:“虎子谨遵沈掌柜教诲。”
沈错点了点头:“好了,你出去吧。”
虎子看了姐姐一眼,默默退回了车外。
“少主——”白泉此时终于回过神来,震惊道,“您方才所言……”
“我方才所言既是姑姑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可这么大的事,您不打算与长老们商量一番嘛?”
“我不当天明教的少主是我的事,若有人执着于此大可自行立派成教。
当然,若是被我发现有人借此行不义之事,便不要怪我不念旧情,清理门户了。”
白泉心中焦灼,却不知该如何劝说沈错。教主刚死本就人心不稳,少主毕竟是长公主之女。
万一被教众误会少主有私心,恐怕又会掀起轩然大波。
可少主此时显然听不进任何谏言,白泉只恨解语不在身边,无法劝阻她的一意孤行。
胭脂聪慧,在京这一年也知晓了不少天明教与朝廷的恩怨,此时一听两人的对话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她有心劝阻,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与立场又心生犹豫。
白泉焦头烂额,唉声叹气,沈错闭着双眼,全当看不见。
马车在沈丁的驾驶下终于摇摇晃晃地行驶到了外城城门,这场大灾辐射整个燕地,外城已出现了一些难民搭建的临时营地。
幸而京畿重地,兵强马盛,炎朝国库殷实,赈灾井然有序,并未出现祸乱之相。
马车还未到城门口,便有两人从赈灾的军队中出来,迎向马车。
沈丁看出来人,一边拉住马匹,一边对着车内禀报道:“少主,是闻识姑娘与司命姑娘。”
“不见……”
此话一出,白泉与胭脂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沈错。沈丁也是一愣,司命与闻识两人已经迎上前来。
“少主!”
沈错并未理会白泉与胭脂的惊讶,听到外面二人的声音,只是淡淡地道:“从今往后已无天明教,你二人既是朝廷命官,更不可叫我少主。”
闻识着急道:“我听白泉说您要去严州,请您带上我与司命,我二人已向皇上辞官。”
“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二人有大才,该趁此一展抱负才是。”
“我与闻识既无经天纬地之才,也无心怀天下的胸襟,又谈何抱负?还请少主带上我俩。”
二人说得动情,沈错却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
“多说无益,我心意已决,你们回去吧。”
白泉虽然在之前就知道沈错这一次不会带她们三人去严州,但还是被她这一番言行震撼得无所适从。
而胭脂原以为沈错这一趟会待白泉等人离开,到了此刻才知晓她反倒是要与两人斩断联系。
胭脂仓惶之间看向白泉,却见她也是满脸着急担忧,当即确定沈错也并未有带她一起离开的打算。
无论司命与闻识如何哀求,沈错都不为所动。两人无奈,最后只得含泪拜别沈错。
闻识本想询问解语下落,却被司命拦下,两人站在原地目送马车离开,久久没有言语。
沈错几人从西门入京城,打算将胭脂送到乾正镖局后便去码头乘船离开。
乾正派因出了花弄影之事受朝廷调查,不过霍鸣英十分配合,又有在燕山的立功表现,没过多久便洗脱了嫌疑。
只是毕竟处在风口浪尖上,最近乾正派十分低调,连赈灾之事也只是捐赠了一些财物,并未派人参与。
对于花弄影之事,最为震惊的还是霍紫苏。她犹自不肯相信母亲会加害柳容止,奈何无论她如何询问霍鸣英,对方都不肯告诉她事情的经过与原因。只说一切自有因果,叫她权当没有这个母亲。
霍紫苏哪里肯听?闹着要去寻找花弄影,结果自然是再次被霍鸣英禁足。
看守她的依然是霍梧桐,只不过经历了之前的事,两人的关系已不再那么僵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