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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陈景胜沉重道。
    江以宁摇头:“你不该跟我说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的另有其人。”
    “我会向她赔礼道歉的,但这事能否私下……”
    “私下?你认为此事真能私了?”江以宁本不愿意与他多费口舌,可她大抵是动了怒,“她所付出的惨重的代价,难道只值得你私下的道歉?”
    苏先归为了调查真相,被陈贯仲设计陷害,名声尽毁,当年还险些死去,如今就算活了下来却因元神的残缺,至今无法发挥出她原本的实力。而他并不希望江以宁毁了陈家,那必然要私下进行赔礼道歉的事宜,可苏先归的名声依旧无法挽回,这可见陈景胜的自私、凉薄。
    “可是,陈家都已经这样了,以宁姐姐难道真的要逼得陈家家破人亡吗?况且她还杀了我们的娘亲!”陈景胜扑通一声,朝江以宁跪了下来,苦苦哀求。
    “靠着践踏别人的名声、尊严、生命得来的总该还回去。”
    “以宁姐姐!”陈景胜红着眼,悲痛万分。
    江以宁不为所动:“而且,她并未杀害母亲。”
    陈景胜道:“我们都看见了,你何必为她辩解?!”
    “母亲之死并无外伤,可见她并非受外击而死。不受外伤而导致的死往往有两种,要么是中毒,要么是被邪香所害。若是中毒,苏先归若是投毒了,为何会在母亲的房中等她毒发身亡?况且当初她的尸身并无中毒迹象。而若是为邪香所害,那同在房中的苏先归怎会无事?”
    “兴许是她等娘死了,邪香散了才进的房确认娘的死。”
    “有这个可能,可那条被截断的白绫又如何解释?”
    “这……”
    “难道她到母亲的房中是等母亲死了,再将她的尸身挂在房梁上,再截断白绫,等着我们发现?”
    陈景胜沉默了。
    “只有一个可能性,有人等母亲死了,故意将她挂在房梁上。见到的人未知对方生死,定会下意识截断白绫,再过去检查她的情况。”江以宁目光锐利,“且苏先归当时已到无相境,若有人靠近她必会知晓,但她是在仆人发出了叫声后才知道有人来了的,说明那仆人在她出现之前便已经潜伏在那里了。那仆人后来还死了,可见母亲之死本就有极大的漏洞,不足以证明是苏先归杀了她的。”
    陈景胜汗涔涔,完全无法反驳江以宁的话。
    “那是谁?”
    “谁有杀母亲的动机,又是如何突破陈家的守卫杀了她的,还得你这位家主去查,我不奉陪。”
    江以宁说完,收回账簿准备离去。
    陈景胜知道她一旦出了这道门,陈贯仲所做的一切便会公诸于众,可他阻止不了江以宁。就在这时,他受不住重重压力,晕了过去。
    江以宁发现他是真晕,没说什么,而是出去后对陈家的客卿道:“你们家主晕了。”
    客卿急忙进来,又从他的身上摸出了一颗丹药喂进了他的嘴里。这时陈家的族人带着问责的口吻问江以宁:“你们说的是什么事,家主怎会晕了?”
    江以宁将账簿给他们看,他们看完后,脸色又青又白,别说陈景胜这样孱弱的人了,就连他们也想立刻昏死过去。
    这可是江以宁要亡他们陈家啊!
    江以宁不给他们纠缠的机会,带着账簿离开了这里。
    而今日之后,陈家将会面临一场堪称灭顶之灾的灾难,全家族上下乱成了一片。
    江以宁在陈家的后厨找到了苏先归,只见那道悠哉的身影趁着前院的混乱,后院无人而光明正大地偷喝厨房里的酒。
    “也不知道江以宁干嘛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苏先归一个人抱着酒坛子自言自语,言语间还有些寂寞。
    江以宁勾起唇角,让青木进去转移她的注意力。等苏先归回过头来,她的酒坛子已经被收缴了。
    “哎,你搞定了?”苏先归看见她,眼睛就亮了。
    “嗯。”
    “那可得庆祝一下。”苏先归伸手去要酒坛子,被江以宁挪开了。
    “喝茶。”江以宁道。
    苏先归:“……”
    她也不是非要喝酒,毕竟酒都是用粮食酿的,她们修仙之人,本就辟五谷了,所以喝酒还不如喝精心栽培出来的茶叶。
    “那好吧,我知道有一处的茶十分好喝,我带你去!”
    江以宁眉眼弯弯:“带路。”
    苏先归找到她所说的那家茶十分好喝的茶馆后,问道:“这次有什么收获?”
    江以宁拿出一颗丹药,苏先归闻了闻,没闻出这是什么丹药。
    “陈景胜所服食的丹药。”
    “好端端的,他为何要服食丹药?”
    “他看起来身子很差。”
    苏先归觉得这就稀奇了。要知道到了中三境之后,除非是受了伤,否则身体差这种可能性是很低的。陈景胜并不需要四处闯荡,无需直面危险,他原本十分健朗的身体怎么会变差呢?
    “难道是制香时出了岔子?”
    江以宁摇头:“若能知道这是什么丹药,或许能查到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苏先归吃味:“你为何这么关心他?”
    “你忘了我们追查的孤冥的身份?”
    苏先归经她这么一提,也想起了高朗曾说过孤冥是一个身体孱弱的男子。她一惊:“你怀疑陈景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