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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骆是不知道能有什么,却也知道项燕是好心,点头同意了。
姑侄二人一块到了关押钱书柔的房间,那门口还站着一位警员站岗。原本今天要带走,因事耽搁一天。当下还是要将人看紧了。不然万一人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回去也不好交代。
项骆跟他打了声招呼,警员才拿出钥匙将门锁打开了:“尽快吧,然后注意她的情绪。”
项骆点点头,进了屋子,开门就看见了头发凌乱的钱书柔抱着项宗延,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前方没有焦距,手里却十分轻柔的一下一下的拍着熟睡的小宗延。
项家的基因一直不错。项骆、周婷婷、周娜娜长相都是上等,项宗延的父亲当年虽说是个混混,却也是个长相出众的混混,不然也不会勾搭一个16岁小女孩儿为他生下项宗延。
孩子今年两岁多了,可依旧瘦瘦小小的。清醒的时候瞧着可能有些呆呆的,可这睡着的时候就那么恬静的躺在那里,就好看的如一团小天使一般。可爱的让人提不起丝毫伤害的心思。
很难想象,钱书柔怀里的孙子,会是这样的模样。
这就难怪项燕一直以来都对他惦记有加了。要不是钱书柔夫妻俩太能作妖,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项燕都不可能真的跟他们一刀两断。
项骆目光扫了一眼项宗延,随后又看向钱书柔:“听说你找我。有事吗?”
项骆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多余的感情,没有感情,且带着淡淡的疏离。
钱书柔目光慢慢聚焦在项骆的身上,忽然笑了。那个笑不似平时的阴阳怪气或是神气活现,也不是普通开心的笑。而是呆滞中带着几分自嘲。
“我家的宗延他爸要是还在,应该也是这样把。他是好孩子,虽说学习不好,可他孝顺,知道心疼人……”
项骆不喜欢这样的感情牌。何况她跟钱书柔的儿子实在没什么兄弟之情。
“所以呢?”项骆冷言问道,“不要跟我说你是拿我当儿子。”
钱书柔微怔,看着项骆,眼睛里多了几分清明:“你为什么不跟兴文好呢,他跟你长得那么像,孩子那么好,为什么你们兄弟俩就不像你们爹那样亲近呢?你为什么都不帮一帮他……”
钱书柔儿子叫项兴文,正好跟周兴文同名,且差不多的岁数。只可惜,同名不同命。周兴文一直都是个知进退懂分寸的好孩子,项兴文却已经命丧黄泉三载了。
项骆今天比往常更加不近人情:
“您真的忘了吗?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分明是您亲手挑唆的。”
第172章 第 172 章
钱书柔是打感情牌也好, 真的有所悔悟也罢,项骆都不吃这一套。
如果反悔了,从前所作的就能得到原谅。那监·狱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死刑更加要减少百分之90。
她作恶多端, 哪里是悔悟觉醒就能轻易说过去的。
项骆继续道:“小的时候, 我跟项兴文关系还是不错的。你忘了?是你挑唆的他跟我做对。八岁那年我们一块出去玩雪, 他一把把我推进深雪里, 看着我往下陷。他说,只要我死了,你就不会再拿我做比较,逼着他学习了。他眼睁睁看着我陷进雪里在哪里笑, 要不是正好有大人路过,我那时就冻死在雪里了。那时的他才六岁。我爸妈找你要说法,你却只轻飘飘的说了句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那会死人。”
项骆冷笑着继续道:“自那以后, 他就三天两头的找我麻烦。可惜,我父母顾念当哥哥,不会跟你计较, 我从小就不是个吃亏的主。他用石头砸我, 我就把他关没人住的屋子里。他让我踩牛粪,我就把他按在牛粪上。后来他越来越不学好,开始接触社会上的人,想要靠着外人打我, 我也让他付出了一次比一次惨重的代价。可他为什么得了那么多教训还要乐此不疲的针对我?钱书柔, 这不都是你教的吗?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有你的影子。凭借这一点,你凭什么让我对他有兄弟之情, 他又什么时候当我是哥哥?”
钱书柔被说的哑口无言,张嘴怔了半晌,才咬牙切齿的挤出来一句:“那你也是当哥哥的!他还那么小,你就非要跟他一般见识?”
这话从小到大项骆听太多了。
项骆反问:“那你呢?你口口声声让我有个当哥哥的样子,你什么时候真的当自己是我三婶了?他是我弟弟不假,你还是我长辈呢。你在我面前,有一分一毫当长辈的慈爱吗?还是说,所有亲情的解释权都归你所有。对你有利的部分,你据理力争,要你付出的,你就闭口不谈。还是真觉得我们项家从老到小都欠着你一个人的,所以你觉得怎么样,我们就必须怎么样。”
这是项骆第一次面对钱书柔长篇大论的说这么一大套。钱书柔擅长不讲理,可此时她也明白自己完全没了主动权。
项建国死了,她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失去了主心骨。
项骆来之前,钱书柔还想的很明白。可项骆来了以后,这样毫不客气的一番言论后,听得钱书柔心惊之余只剩下了一阵绝望。
项骆早就想说这些了,其实是要对项建国说的。只是项建国死的太早了,没有给项骆这个机会。
说完没看一眼项燕,项燕那头只觉得唏嘘。她虽说之前也在村子里,可到底是嫁进了周家。本家就算经常走动,很多事情也所知甚少。她只以为项燕打小就跟项兴文不对付,却不知道里头还有这么一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