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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adise》,意为天堂,也指代人类最初的乐园——伊甸园。
    在这幅画中,伊甸园已经陨落,夏娃和亚当已死,这是一幅充斥着毁灭,丝毫看不到新生和希望的画。
    岑念侧头看向身旁的岑溪,他已经睡着,眼球不再颤动,胸口随着他平稳的呼吸有节奏地起伏。
    每一次他平躺在这张宽大柔软的床上,双眼所见到的最后画面必然是天堂的毁灭。
    没有例外。
    岑念看着安稳入睡的岑溪,不由想——他每次在看这幅画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究竟是痛快?愤怒?还是悲伤?
    这个问题,也许她一辈子都得不到答案。
    她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身后,转身朝床头的宽幅油画看去。
    那副栩栩如生的天堂末日在这个角度又沦为凌乱的涂鸦,再也找不出一丝天堂的影子。
    经过这幅画后,岑念看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觉得别有玄机。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卧室各处,从充满现代风的金色几何落地灯到展示柜上郁郁葱葱的玻璃生态缸。
    在她被那个缩小版的迷你雨林吸引目光之前,她先注意到了书桌边一个灰色垃圾桶旁的一抹白色。
    岑念走了过去,弯腰捡起了那个滚落在地的药瓶。
    巴掌大的药瓶躺在她的手心,让她立即联想起上次偶然撞见岑溪服药的场景。
    从外观来看,这极有可能是同一种药,她轻轻摇了摇药瓶,瓶子里已经空了。
    她看了眼床上的岑溪,他依旧闭着眼熟,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
    在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下,她转动药瓶,来到了标签的正面。
    佐匹克隆片几个大字印在药瓶标签上。
    床上传来一声响动,她心惊胆跳地转头一看,原来只是岑溪翻了个身。她不敢再细看,把药瓶放回原来的位置后,快步走到门前,最后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岑溪一眼,关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岑念没有开灯,关门后径直走回了床边坐下。
    她看了眼床头的小闹钟,时针已经指过12点,今晚的时停世界没有来。
    零点到底是在她扶着岑溪回家遇到侯婉时来临的,还是她把岑溪送回卧室,二人独处时来的,她已经无心追究。。
    岑念拿出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佐匹克隆四个字。
    结果很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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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最新一代的安眠药,该药除了具有催眠、镇静作用外,还具有抗焦虑、肌松和抗惊厥的作用,主要用于各种原因引起的失眠症。
    手机屏幕幽幽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半晌后,熄灭。
    岑念放下手机,浮现在眼前的是她每一次夜深后走出房间,从岑溪房门里透出的那一线光明。
    那线光明陪伴她每次外出小客厅喝水,看着她去,等着她回。
    是她走廊中无灯也从不踌躇的原因。
    岑念心情复杂,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这股沉甸甸的感受。
    原来她一直安心享受的安心,背后是另一个人的痛苦。
    第57章
    第二天是星期六, 岑念的生物钟依然让她在六点半就睁开了眼。
    她起床洗漱、吃早餐、外出散步、在卧室里看书——她做了很多事, 耳朵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外面的声音,岑溪却始终没有现身。
    岑筠连今天清晨才归家, 大概率正在床上昏睡, 同样没有出现在早餐桌上。
    等到大许打来内线电话请她下楼用午餐时, 岑念开门见到的依然是紧闭的房门。
    在她移开目光,刚刚要向走廊尽头的室内电梯迈出一步的时候,那扇她已经不抱希望的房门忽然打开了。
    穿戴整齐的岑溪出现在门后, 他看见岑念,毫不意外。
    “早。”他微笑着走出, 一如平常。
    “不早了。”岑念说。
    “确实。”岑溪笑着说:“像睡了一年一样。”
    “……睡得好吗?”
    “非常好。”岑溪笑了。
    大概是真的休息得不错, 尽管他昨夜醉得那么厉害, 今天他的精神却比往常都要充沛。
    岑念想起昨晚发现的药瓶,心情有些复杂。
    在他们从乘电梯缓缓下降的时候,岑溪开口:“昨晚的事, 谢谢。”
    “不用。”岑念说:“我没有帮上忙。”
    她很有自知之明。
    如果不是她,岑溪甚至不用喝那杯深水炸弹。
    “不,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他说。
    “什么忙?”
    电梯稳稳停到一楼,岑溪带笑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让我没有系着领带睡觉。”
    岑念想起昨晚和领带艰难搏斗的画面,不由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因为你,我才能睡了一个好觉。”他的声音比平时更轻柔:“……谢谢。”
    岑念诧异地抬起眼时,他的脸上露着散漫的笑容, 让人分不清楚他刚刚说的究竟是玩笑还是真话。
    电梯门已经打开好一会, 她收起心中的疑问, 抬腿走了出去。
    他们在餐桌上落座没多久,其他人也陆续出现了。
    岑筠连一副宿醉的模样,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迈着沉重的脚步最后一个出现在餐厅,他一边落座,一边看着岑溪,问:“身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