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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她只当笑话在听。
    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变成以后传言中的一人。
    “想好了吗?”他笑道:“让我听见你的回答。”
    侯婉恐惧地看着他,岑溪的心智让她感到后背发凉,以她对岑溪的了解,这绝不是威胁。
    这是个疯子。
    侯婉无力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希望。
    “岑夫人,行李箱带来了。”大许两手各提了一个大行李箱,出现在卧室门口。
    岑溪朝门外走去。
    “看着她收拾东西,”他在大许身边脚步一顿,说:“还有——别再叫错了,这里没有岑夫人。”
    岑溪走出主卧,看见走廊上目不转睛看着他的岑琰珠。
    他早有预料,步伐没有丝毫凌乱。
    走到岑琰珠面前后,他停下脚步,目不斜视地看着她复杂又夹杂着仇恨的眼睛,说:
    “要不是他们有意隐瞒,今年你在身份证上就十八岁了。是去是留,你自己做决定。”
    岑琰珠先听了他在卧室里对侯婉说得那番话,此时再听到这句,脸上也没有多少震惊。
    她倔强地瞪着他,眼泪含在发红的眼眶里不肯落下。
    和她母亲截然不同。
    岑溪以前没有正视过这个妹妹,他对她一开始的态度比一开始对岑念要复杂得多。
    现在,他对她的感情依然复杂。
    扪心自问,他只针对她的母亲,无意伤害她,可是他的行为,始终给她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要是想报仇,也等高考之后。”他说:“我一直在这里,不会逃走。”
    岑琰珠一个字都没有说,径直穿过他,走进了主卧。
    岑溪沉默片刻,也抬脚向前走去。
    张嫂站在楼梯处,偷偷摸摸地往上看,遂不及防,撞进岑溪的眼睛里。
    她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转身就跑。
    “张嫂。”
    岑溪轻轻柔柔一句话让她不由停下脚步,她吓得不行,不敢回头。
    那个兵不血刃赶走了女主人的人就站在她身后,用带笑的声音说:
    “现在我们来聊聊你的事情吧。”
    ……
    岑念结束班级补习回家时,家里已经少了三人。
    一夕之间,岑家天翻地覆。
    第二天就是元旦,新的一年第一天的早餐桌上却只有沉默的三人。
    张嫂走了,马上又有了李嫂,李嫂曾负责过国宴,八大菜系信手拈来,手艺比张嫂更甚。
    有钱人的生活里似乎永远没有不便,有人离开,马上就有人替补。
    岑念用餐的时候,目光偶然瞥到岑琰珠曾经的座位,还是会倍感复杂。
    她没有讨厌过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甚至在之后的接触里,她还有一些喜欢她。
    她口是心非,嘴里没句好话,但真正的坏事,她一件都没做过。
    与其说她跟着侯婉走了,不如说是她主动带着侯婉走了,以骄傲的姿态,一如她平常的样子。
    在岑筠连和侯婉离婚的第三天,事情就被捅上了新闻。
    虽然爆料的媒体不到一小时,就在岑氏的公关下迅速删了微博,但这个消息依然快速传播在和当事人相关的圈子里。
    岑筠连和侯婉不是明星,按理来说离婚消息曝光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全凭岑筠连预支二十年工资和奖金的操作,实力骚上了热搜第七。
    侯婉一开始还瞒着自己离婚的消息,看到新闻曝光,她气得又砸碎一堆化妆品——
    现在她已经不舍得砸海蓝之谜了,改砸雅诗兰黛。
    侯婉从前交好的贵妇们,以前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离婚消息见报后纷纷和她断了联系,就算张口,也只是一句矜持的“侯女士”。
    忍气吞声近二十年,除了10元共同财产和岑筠连为了收买她闭嘴的那一点点可怜的不动产,她什么都没拿到。
    就算是以前最和侯婉不对头的贵妇,也要猫哭耗子地说一声“可怜”。
    连带着,她们对岑筠连这个男人也有了很大改观,这男人衣冠楚楚、俊雅超常,却是真的铁石心肠,谁再想补“岑夫人”这个缺,也要想想自己愿不愿意接受婚后连打车不够的“共同财产”。
    就在满城风雨,连侯婉都龟缩在侯家不愿迈出一步的时候,岑琰珠还和往常一样,照常上学,照常前往钢琴教室。
    她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如既往的高傲。
    赵珺琦厌恶她的高傲,带着她曾经的跟班卢娅英来到她面前耀武扬威。
    “你只剩下钢琴了,但是怎么办呢?就是你这唯一拥有的东西,也快要守不住了。岑琰珠,曾经的钢琴神童落到这个地步,真是让人唏嘘啊……”
    赵珺琦转头,对身旁的卢娅英讽刺地笑了笑:“你不是做了岑琰珠那么多年的跟班吗?你看她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心酸得想哭啊?”
    卢娅英尴尬地笑。
    满教室的目光都集中在岑琰珠和赵珺琦身上,若是往常,岑琰珠早就开口还击了,她会用盛气凌人的目光,毒辣且不屑一顾的话,狠狠把她踩下去。
    岑琰珠从不认输。
    可是现在她却安静坐在座位上,冷眼看着她。
    赵珺琦越发恼怒。
    放学铃声响起,教室里自习的学生不敢动弹,依然稳稳坐着,旁观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