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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终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岳宁揉着爷爷的手臂, 笑着附和。
    老人身上捏不出一块肌肉, 全是松垮的软肉,岳宁压着厌恶,装出一副绝世孝孙的模样,轻柔地按摩着岳宗逊的双臂。
    半开的卧室门外忽然走进一个面色不善的人。
    “爸。”岳宁起身,把床边的椅子让出。
    岳秋洋看也不看, 沉着脸对床上的岳宗逊说:“谭旌出事了。”
    岳宗逊笑了:“欠债被捕……电视已经报道了。”
    岳秋洋的目光在电视上扫了一眼,神色凝重:“谭旌欠债一事有问题。”
    “有什么猫腻?”岳宗逊抬起眼皮。@无限好文, 尽在晋江文学城
    “谭旌欠债的那家赌场,背后实控人是岑溪。”
    岳宗逊挑起一边眉毛, 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谁?”
    “……岑溪。”
    半晌沉默。
    岳宗逊忽然怒吼一声:“还不去联系岑筠连?!”
    “爷爷, 您冷静一些。”岳宁按住岳宗逊颤抖不已的身体。
    “岑筠连这混账!这一家忘恩负义的混账!”岳宗逊面红耳赤地骂道。
    床边的心电图监控图像起伏剧烈, 岳秋洋皱眉对房间里手足无措的女佣说:“叫医生过来。”
    “你……你快去给岑筠连打电话!”岳宗逊捂着胸口,怒声说。
    岳秋洋拿出手机,转身走出大主卧。
    他在拨号界面长按单键拨出一个号码,半晌后,电话被人接起。
    “秋洋啊?”
    岳秋洋问:“你在哪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在海上会和张总他们几个做按摩呢,这里的指压真是绝了……哎哟!就是那儿,对对……啊,秋洋啊,你没事的话也来按按,我给你找个技术一流的师啊傅……”
    “你知道谭旌在洛杉矶被捕了吗?”岳秋洋打断他洋洋洒洒的一番废话。
    “啊?被捕了?”岳秋洋的声音很吃惊,不似作假:“难道他去美国编排□□了?”
    “谭旌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欠了一个亿,他没钱还账,连夜逃回洛杉矶机场打算潜逃回国,被美国警方在机场逮捕。”
    “他那滥赌的毛病哟……哎哟,爽……”不知旁人说了什么,岑筠连笑了一声,断断续续地冲身旁人说:“那可不……还是我品行高洁,黄赌毒一个不沾……”
    “岑筠连。”岳秋洋鲜少叫出他的全名,因此他一说完,岑筠连就静了。
    岳秋洋顿了顿,说:“那家赌场背后的大股东和实际控制人是你的儿子,岑溪。”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岳秋洋似乎起身走到了僻静地方,声音变得严肃认真:“消息确实?”
    “确实。”
    “奇了怪了……”岑筠连说:“他什么时候投资到美国去了……”
    岳秋洋给他时间思考,过了一会,岑筠连说:“这事还值得你亲自打电话?谭旌既然是欠债,让他还上不就行了?就算他还不上——你急什么?”
    “因为这已经变成刑事案件了。”岳秋洋说:“岑溪要起诉谭旌。”
    “啊?”
    “谭旌欠下赌债后,无视了赌场发来的民事追讨,赌场把案子交给了克拉克县的地方检察官。”岳秋洋沉声说:“由地方检察官追讨赌债就变成刑事案件了。”
    “谭旌这几年和岳家合作颇多,我们在大陆外的国内宣传几乎都是靠着《7日刊》和谭旌名下的传媒资源。谭旌现在求到我们头上,我们不得不帮。”
    “你们要替他还钱?”岑筠连问。
    “如果只是这样倒还简单了。”岳秋洋提起嘴角,冷冷一笑:“赌场不接受和解,执意要起诉谭旌。筠连,你还不明白么?你的儿子,在为林家报复。第一个是傅显,第二个是侯婉,第三个是谭旌,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你?”
    岑筠连放下电话,耳边依然回荡着岳秋洋最后的质问:
    “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你?”
    他心神不宁地回到包间,向躺在按摩床上的几个老总道别后,匆匆离开了海上会。
    坐在车里,岑筠连拨出了岑溪的电话。
    过了许久,电话才被接了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岑筠连开门见山,直接问道:“谭旌被捕是你做的?”
    “……消息真快。”岑溪笑道:“是岳家给你报的信吗?”
    他握着手机,后背往后一倒,悠然靠在单人椅上。
    方方正正的小房间里安安静静。
    “谭旌欠的钱让他还就是了,何必把他送到监狱呢?”岑筠连劝道。
    “何必?难道岳秋洋没告诉你原因?”
    “你怎么能直呼你岳叔叔的名字,谭旌不厚道,但是岳家又没对不起我们……”
    “你怎么知道?”
    “什么?”
    岑溪笑着,目光投向对面脸色苍白的人:“你怎么知道,岳家没有对不起我们?”
    不等岑筠连说话,他挂断电话,任它在桌上不断震动,岑溪再没看上一眼。
    “你说呢,谭主编?”岑溪笑着说。
    谭旌的眼珠子在微微颤动,他故作镇定,强迫自己直视岑溪深不见底的黝黑眼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欠了钱,我会想办法还的,你非要把我弄进这里来,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