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熙为他的话感到一怔，他的话说出口她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顾熙对视左蔚的期待的眼神，还是拒绝了，“我……不要。”
    左蔚语气认真。“是我给的你为什么不要？除了这个我能为你做什么？”他想为她做点什么，甚至一向很稳的他，不想等以后有机会，现在迫不及待！
    顾熙低着头，随口把心里的话丢给他自己掂量，“见过刚恋爱不到两星期男的就给女的买房子的吗，不是冰激凌不是一个包，是房子。”顿了顿，顾熙觉得憋着实在难受，还是说了，“大一的时候我就见过，我们系的女同学就有男人给买了房子，但那是……包－养。”
    这两个字顾熙不想说出来，可是要憋出内伤来了。
    左蔚能说什么，再执意，就是对她的羞辱，只好作罢。
    顾熙已经换了自己的衣服。
    车开始小区时，左蔚突然目视前方问顾熙，“我好像看到一个小孩在哭，那是谁？”
    ***
    “在哪看见的？”虽说多余，但顾熙还是问，她大致猜出来他看到的是左左。
    “你家门口，我好像……在哪见过？”
    左蔚不确定地挑高了尾音。
    顾熙想了起来，他见过左左，左左捡起的蓝色手帕是他的，那么那个跟左左打架的小朋友就是左蔚的儿子，只是，左蔚估计对左左没太大印象了，她不提起那次校门口的事情，他估计也想不起来。
    “他是我儿子啊，你看到的应该是跟我弟弟站在一起的吧。”顾熙笑。
    她心里和行为都坦荡荡，所以笑的很轻松。
    “……”
    左蔚皱眉，“你儿子？”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顾熙看向他，“那次出差，我说……我有一个儿子。”
    “……”
    车在左蔚失神时压上了双黄线，驶向宽阔的另一条街道，“你没说他在你身边。”
    左蔚有些讶异，他以为她说的那个孩子是羽凡，却原来不是，是另一个孩子，而且就带在身边。
    她提起过，他当时刻意遮掩了羽凡是她所生这件事，他不想一石激起千层浪，倒不是顾忌顾熙这边，是左家有太多的顾忌，母子相认时机非常不成熟！
    或者，在顾熙的心里是很排斥当年的交易的，也许她不愿意再提起想要遗忘，在她心里，在乎的是这个小不点，可是，左蔚是男人，还是会有一丝丝嫉妒，这个小不点，是她跟谁生的？
    六年之后遇见她，乔闻森和她之间感情到了什么程度分手细节他不得而知，也不想表现的非常斤斤计较深问，这个孩子会是乔闻森的么，还是她嫁过人，更或许是六年之间相处过别的男朋友？
    无数个问号冒出来，在左蔚的脑海中闪过。
    他却不想问，无论是她跟哪个男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生了这个孩子，提起，怕她现在处境都是尴尬的，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原来这种感觉是嫉妒。
    他点上一支烟，眉目不动，开车吸烟思考三不误，他的侧脸叫顾熙看不出任何内容，这种突然陷入的局面让顾熙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是不问的么，她又不是没说。
    她总不能把详细的都对他说吧？
    说她怎么被逼到无路可走，说某个人怎么给她联系的代孕，说她怎么哭着在别的男人身下忍受侮辱，生了这个孩子，难以启齿，她绝对无法张口。
    顾熙觉得自己没什么优点和好的地方，这么多年过来，她经历的磨难比那些快乐的人经历的要多一点，比社会上痛苦的人还少那么一点，走过的路怎么能不留下点什么影子，左左就是她最大的收获和证明那段过去的影子。
    之所以敢对左蔚说她过去不好的事儿，顾熙就是想让自己活得坦然，不被接受她就认命，被接受了那是她的幸运，她数不出自己有什么好的地方，那就怀揣无惧的心把她不好的都拿出来摆在别人面前，那么，直到所有的不好都拿出来给别人看过之后，剩下的，估计就是她数算不出来的好的了……
    一路上沉默着，直到他的车停下。
    是他住的公寓。
    顾熙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左蔚把车熄了火，他下车，还是不言不语，顾熙无法，只能也随后下车。
    他牵住了她的手，让她跟他一起进去公寓，说好了今晚在这儿休息，他不会对她怎么样。
    顾熙不是没看出来他神色不对，怎么能不问，在走到电梯里的时候，顾熙直直地望着他好看的侧脸，“你介意了？”介意她生过孩子，介意她不是个干净的女人。
    顾熙知道，自己此刻心真疼了。
    她站在他身后，注视着这个骄傲高高在上的男人，他只字不回让顾熙第一次难堪到无地自容，既然介意，出差时为什么那么无所谓？
    “对不起。”顾熙伸手去按电梯按钮。
    “你干什么？”左蔚抓住她的手。
    “我出去。”顾熙眼睛已有泪光，别过头去不敢看他一眼。
    左蔚就那么望着她委屈至极的小脸，他不说话是心里不舒服，这不舒服不是来自于介意，是来自于嫉妒，此刻他心里介意和嫉妒完全是两个概念激化了，谁能懂？
    “没有。”他凝望她许久，吐出凉薄的两个字。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推她向电梯的右侧，在她的背部没撞上电梯壁时，及时伸手揽住她的后颈，一只手支着电梯门，将她圈在怀里，俯身落下炙热的吻，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他知道她背上有伤，这样的姿势，他吻的比较放肆，她能点燃他，可是点燃再熄灭，熄灭再点燃，不退却的是载满的激情，得不到的是她整个人，左蔚不敢深入，他怕，怕吓跑了她。
    他不想让她以为，他要的只是个肉体情人，他要是的是灵魂爱人。
    顾熙承受着他强悍的吻时哭了，他的‘没有’两个字根本无法安抚她不平静的心，那他为什么那么冷漠，是个男人，都会介意吧？
    他的吻又长又缠绵，直到她喘着气呼痛，他看到她哭了亦是没有停止，他用唇轻轻舔吮着她被他折磨过的嘴唇，温柔又来，他娴熟的安抚技巧让她无法招架，瘫软的身体攀附着他才不至于倒下去。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听他强有力的心跳，呼吸他身上的味道，短短数日的相处，她便觉得开始贪恋他的气息，到底，爱情里先跳进去的是女人吧？她这样想。
    左蔚的唇一直停留在她的肩窝上，咬吸着她的肩头，微微的喘息着……
    就这样很久。
    电梯门开了，她垂着的头从他坚硬的胸疼里出来，泪湿的乌突突眼睛无助地看他。
    左蔚的唇很好看，上面留有她的味道，他的手臂支着电梯门，示意一直在看他的她出去。
    顾熙挪动步子走出去，左蔚随后。
    开门进去，房间里灯开着，左蔚进来时点上了一支烟，他蹙眉吸烟的样子本是很迷人的，可是顾熙不得不多心，他的眉宇间染上了一丝愁绪。
    她站在门口，他走进去卧室，一分钟左右就出来，拉着她的手，轻声说，“两点多了，休息吧。”
    顾熙没动，多少有点小脾气。
    左蔚叹气，夹着香烟的手指垂在身侧，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小脸，“别哭了，我心疼。”
    他越是温柔，顾熙的泪水就越多。
    左蔚无奈地把她搂进怀里，唇放在她的耳蜗处，摩挲着，“那不是介意，那是嫉妒。如果那个男人就在我眼前，我想我会嫉妒的想让他从此消失，跟你和孩子无关，你懂吗？”
    他解释后她就懂了……
    “我以为你介意了……”越说眼泪越止不住了，说出的话浓浓的闷声，她想过转身就走，可是竟迈不动步的，转身比挖心还难，他究竟是有什么魔力让她如此啊。
    “傻瓜。”
    他微俯身用双眼去看她低着头藏起来的小脸，“因为我哭了？这时候我应该难过还是开心你因为我哭？”
    “讨厌~”顾熙推开他，她都这么窘迫了，他还取笑。
    左蔚唇边漾开一抹笑，打横抱起她走向卧室，将她放在床上盖起被子，转身脱掉外套，“我洗澡，你先睡。”
    顾熙动了动身体，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他也没听清，顾熙蒙在被子里，左蔚走了出去。
    一晚上，她不敢动，怕伤口会疼，左蔚睡得也不踏实，怕她不老实碰到伤口。
    第二天清晨，顾熙醒来时整个人趴在左蔚的身上，还没有完全爬上去。
    她惊讶了，正在木头一样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左蔚不给面子的睁开了眼睛，搂着她似乎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很享受。
    “呃……我平时睡觉，很老实的。”没撒谎，真的很老实，这次怎么搞的她也不知道。
    左蔚的唇朝她吻了过来，他的气息，摄人魂魄的醉人。
    “起来了。”顾熙伸手推开他，然后红着脸躲了过去。
    “我喜欢你这样睡觉的姿势。”左蔚微笑，放开她起床。
    左蔚放在床头的手机响起，他点上一支烟挑眉接起，听着那边的人在说话，顾熙下了床的时候就听见他说，“嗯，好，下午见。”
    顾熙听不见那头的人是男是女。
    平常不过的几个字，顾熙望向他，他正此时也看向顾熙，眼眸闪烁了一下，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顾熙一怔，他怎么了？
    昨晚睡得晚，起得又早，早餐就来不及吃，顾熙见他休息几个小时根本没缓过来，难免心疼，让他去公司就好了不用管她，可左蔚执意送她去医院。
    他走时，示意她有事给他打电话，顾熙点头。
    有他，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