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可想而知，左蔚在警局摔了手机，不偏不倚，砸坏了警局一个宣传栏的玻璃，不过那都不是什么事儿……顾熙好奇张嘉为何知道左蔚嫖chang这事，张嘉在那头捂着隆起的腹部吐舌头，说，“我老爸当时也在。”
    今天是阴历二月一日，阳历三月份了。
    顾熙很严肃的态度给左蔚打电话，但是无法接通，吴哥打进顾熙办公室座机里，说她手机占线，顾熙说嗯，在给左蔚打电话，吴哥告诉顾熙，“左总手机如果关机，那就是已经从警局出来，直接去参加竞标会了。昨晚那事儿是个乌龙，误会……”
    估计是左蔚吩咐吴哥打的这通电话。
    下午一点，左蔚回了公司，林曼曼早就等在了顶层，挽住左蔚的手臂，嘟嘴笑，“阿蔚，你说今天注册的，但我算了，明天注册兆头好，有时间吧明早九点？”
    陆文俊此时正去取车，左蔚说的那些他忘了一半儿，打给左蔚问，“顾熙不吃什么，你说别放什么？”
    下午两点不到，陆文俊拎着一个袋子进了营销总监办公室，把左蔚说的买全了，都是顾熙平日出去爱吃的。顾熙诧异，“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又怎么知道我中午没吃午饭？”
    “掐指一算。”陆文俊挑眉。
    ……
    ***
    陆文俊在顾熙办公室停留大概五分钟就走了。
    顾熙打开看，都是她爱吃的，竹笋肉丝，香菇豆腐……荤素营养搭配，主食除了米饭还有八个水晶虾饺，小巧剔透的样子，喝的，是一大杯胡萝卜苹果混合汁。
    除了左蔚，没人知道她爱吃这些。
    和乐乐乔闻森以前出去吃饭，吃的和左蔚在一起时完全不同，左蔚从来都是习惯带她去某个地方用餐，习惯用餐、睡觉、过马路时，固定在她的哪一边，甚至于习惯亲密时从她身体的哪一部位开始吻起。
    心里忽然酸，现在和他是怎么了，闹别扭？冷战？从来不曾见过他在她面前冷着脸转身离开，然后几日就如同陌生人一样嫱。
    昨晚的风很大，他在酒吧外笑着对别人，可知道她在出租车里听着电台播放的情歌掉眼泪，哭都不敢大声，觉得二十几岁的人了，哭太丢人。但又总是会知道，有一种感觉叫爱情，在它面前，都会有那么一刻发现自己是无法羽翼丰满的，跌倒飞不动时就会想哭发泄。
    左蔚的手机关机，开机后有短消息显示关机时谁给他打过电话，顾熙知道他会看到，但没想到他在下午这个时间给她回了过来，早就竞标会结束了，怎么现在才回呢？
    左蔚的这个号码，已经两天多没有显示在她的手机上过了镝。
    顾熙接了，没有说话，筷子碰到了水晶虾饺。
    “sorry，这一天都很忙。”
    他的话和语调都很正常，然后不待她说话，就听见那边有人在打着官腔跟左蔚说话，听左蔚对那人的态度口气，那人应该是个领导级别的，是说关于这次竞标左氏再次失败的事情。
    等到他与人说完话，听见他打开车门上车了，顾熙才说话，“我听见你们说，竞标失败了？那是哪家公司得了标地？”
    很关心这个问题，虽然左蔚可能安排好了一切，但没敲定的事情都会出现差错，如果左氏不得标地，恒科也不得，左蔚这样的男人会有挫败感。
    “恒科！”左蔚启动了车，他的声音非一般的自信。
    “哦。”突然很怕接下来无话，顾熙道了句，“恭喜你。”
    其实，跟左蔚这种性情的男人打电话，对方要找话说才行，否则会中断冷场。
    还有一个月，认识就快一年了，可顾熙还是不能习惯不看他的眼睛这样隔空交谈，会想不清楚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你不适合跟我说客气的话。”左蔚顿了顿，又压抑地说，“照顾好自己，别人怎么爱惜，都比你自己对自己的爱惜少一分吧。”
    始终不清楚的，是左蔚为何不敢靠近她了，差在哪里，或者他在惧怕什么。
    若是她耍倔，这通莫名其妙冷战后的电话她是可以不接的，甚至可以理直气壮地问他：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是提起秦斯平，就换来你第一次愤怒转身？
    可是顾熙把这些早已压下去了。
    “你还在听吗？”他问。
    见她半天不说话，左蔚的声音有一丝紧张。
    的确是需要跟她好好谈谈，但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心情和机会，一上午都在忙，下午仍旧忙，从公司出来，下午的阳光还依旧晴好，就心生给她回电话的想法。
    陆文俊几次劝，让他哄她，左蔚清楚，若他主动哄了，就要一并交待和秦斯平的事，不想交待，又怕她气的彻底，今日她不知为何给他打的这个电话，是他可以抓住的一个机会。
    顾熙用另一手的筷子碰了碰那道从没吃过的菜，问他，“左蔚，不知道你们男人的角度是不是这样觉得，有时候，别人的爱惜比自己对自己的爱惜哪怕少，却也明显，一倍，看上去足足有十倍那么多。好像吵架，我想对方始终沉默，另一个一定是独自承受不来……”
    “顾熙……”他仿佛有话要说，却说不出，很不好说，张口就是在撕扯自己的伤口，有些事，他一点都不在乎，有些事，他格外讨厌不愿提起。
    她的话里含着对他的埋怨，深深触动他的心，可是……
    顾熙叹息了一声，也许真的该跟他好好聊一聊，已经是夫妻了，不是什么现下眼前发生的原则性问题，就没有必要这么僵持着给对方心结，她没有逼他说什么，只是问，“晚上有时间吗？去我家吃饭吧？”
    母亲每天见了她就唠叨，总以为是她把左蔚气走的，真实的，是她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又是为什么走的？
    左蔚开车平稳的行驶在高架桥上，听到她的邀请，而不是质问与大吵，心里罪恶感更深重。
    夫妻吵架和情侣吵架不同了，有些人很重要，他不能错过。虽然深知‘离婚’这二字，是顾熙这样的女人不会挂在嘴边，不会轻易说出口的，他也还是怕出现偏差，倔强过头，发生什么追悔莫及的事。
    “六点半左右，我开车过去，好吗？”左蔚说，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掌握的是否适中，他想起顾熙曾蒙着被子对他说过，他能不能试着温柔再温柔。
    “嗯，好。”顾熙连忙说。
    两个人又是无话了，无法做到从前一样自然，有些事情和心结不说，但不代表那些事情不顽强的存活在身体细胞里。
    听着彼此的细微呼吸，大概有三四分钟那么久，顾熙尴尬了，“还是……挂了吧？”
    “嗯。”左蔚答，却没有动静。
    停了一会儿，顾熙深呼吸，先挂了……
    见了面，有些事情总是能当面说开的，这样想着，刚要吃东西，手机在办公桌上又响了。
    “怎么了么？”顾熙以为左蔚又改变主意，晚上不来了。
    左蔚沉吟了良久，还是咳了咳不自然地说，“那个有一个菜，名字叫‘幸福魔方’，昨晚我和陆副市长在外面玩麻将，没有别的。”
    说完很迅速的挂断了。
    ……什么什么什么？
    顾熙反映了一下。
    两个正常的炒菜，主食两种，饮料一种，还有一个方形的菜，好几种颜色，的确是做成的魔方形状，顾熙想了想，方才懂得左蔚为何说话那么不自然。
    做都做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幸福魔方？吴哥说是乌龙事件，顾熙又听说标的没拿到，一想，嫖chang这件事可能是左蔚故意的，想必中间定是还出了点什么有不好影响的事儿，否则，以左蔚的人际关系，恒科定是拿不到标地，一定是左蔚稳拿，那样就全搞反了。
    幸福魔方是各种萝卜加工做的，不美味这倒是，但她吃了很多，首先它营养，这营养来自于各种萝卜还是左蔚心意，不得而知……
    下午四点半，顾熙请假了，乐乐说自己病了，很怕去医院，让顾熙陪着。
    顾熙当然陪，别管多忙，乐乐有事儿她第一个到是自然做到的。
    “哎呦，我胸痛，不是癌吧？”乐乐揉着右侧的胸，脸上除了悲哀的表情还是悲哀的表情，可是那表情叫人同情不起来。
    “别总瞎说了，等医生检查。”顾熙和乐乐来了医院之后，顾熙是很害怕的，去洗手间顾熙看了一眼乐乐的胸，实在不放心。
    伸手摸了一下乐乐形容的地方，右侧胸的里侧不正常，顾熙记得大学室友那时候也有过这种情况，乐乐说想不起来了。
    乐乐憋着嘴，哀嚎无泪，“要是割掉我的胸我就不活了，胸死我死！黄泉路上不寂寞，下辈子我还要它，希望它也别嫌弃我把它搞肿了。”
    顾熙无语，下辈子还要它，岂不是要长三个胸？
    “……那个……乐乐啊……”顾熙看乐乐一眼，不知道该不该问。
    张不开这个口。
    “有话说。”乐乐瞪了一眼顾熙。
    顾熙趴在乐乐耳边问了一句话，乐乐一下子炸毛了，“没有，绝对没有！我和他简直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三字还没说出来，顾熙忙把她嘴巴捂上扯着坐下，好几个排队的人用异样眼光看她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