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陌生号码打来，乔闻森看了看，不知为何直觉是小气度，没有接，除了熟悉的，一概不接。
    中午，乔闻森走出国土资源局大楼，意外的见到他的车旁，站着小气度。
    “还有脸来？”乔闻森阴测测地对她笑了下，打开车门，上了车。
    小气度抓住车门，对已经上车的乔闻森说，“我和你的事别牵扯我家人行吗？”
    “没听懂不。”乔闻森挑眉。
    “我妈的店被收了上去，给我妈支付的违约金九牛一毛。我爸昨晚下班回来的很早，今天早上十点多他又开车回来了，他说没事。我打电=话给我爸单位的叔叔，说我爸被上面调查？”
    小气度问他。
    乔闻森伸手摸了摸小气度的脑袋，“小脑袋里，怎么这么多想法？那你在放出报道陷害我之前，有没有想过今天？”
    小气度咬牙切齿，可在乔闻森眼中，她却显得那么渺小。
    “如果我没记错，我主编乐乐的老公……国//税//局的？”
    “奉劝你……千万别去找乐乐，那家伙现在见了你，会替我撕了你。”乔闻森笑。
    “……”
    小气度闭上眼睛，“求你，放过我爸妈。”
    她没想到会牵扯父母，以为妈妈的店一直一直会好下去，赚钱，让她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爸爸的单位不在海城市，归海城市管辖。
    在报复乔闻森时，小气度没想到这些，没想到他查了她父母的底细，这么快的，一个个对其下手。
    店铺这件事虽然小气度不服气，可是却说不出什么。房主不租了没理由给你——你也得忍着！老爸单位这件事，谁敢喊冤？哪有实力和办法跟上面儿的人斗？一句顶撞或者不服的话说出去，可能都会带来更大的灾祸。
    乔闻森用力把她的手给掰开，让她放开那车门子，他不想跟她动手，他又不是没打过女人，从来也没认为自己很有风度，真的是，很没风度的人。
    小气度今天来就是为了爸妈跟他低头，怎么能让他就这么开车走？
    她站在他的车前面，伸手挡住他开出去的路，眼睛死死的盯着车里的乔闻森。
    乔闻森面色平静地盯着小气度，一个喜欢穿鲜艳粉嫩颜色衣服，却真的不是他看似那么单纯的女孩子，他按了一下车喇叭。
    她就是一动不动。
    乔闻森望着她蹙眉，小气度隔着一层前方挡的距离看他，以为，他能不能稍微柔软一下，下车来，抱她一下？
    乔闻森叹息，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她妈妈的店收上去，只是少赚了很多，凭她妈妈出货的路子，饿不死，只是油水没那么多了。至于她爸单位的事，国税那边以前也在查，一直拖着没时间理，现在知道小气度的爸爸在那里工作，只是把后来要发生的提前了而已。
    乔闻森想让她深刻的记住这种提心吊胆的滋味儿，让她看清楚她的冲动，给她父母带来了什么样的精神压力。
    他昨天问过向东，向东不知具体，问的下面的人，下面的人跟向东说，小气度爸爸的工作一定不保了，把钱上缴罚点款，不至于有牢狱之灾。
    工作不保，是因为小气度的爸爸在那边单位里工作这么多年，没有什么结党行为，出了事，也没人袒护，他也的确是手脚不干净过。
    自古以来不就是这么个死规矩吗，从不缺垫背用的人。要么一身清白行为坦荡不惧怕任何调查，要么就默默接受一切降临在身上的定数。乔闻森想给小气度一点教训，但只想给她精神上的压力，能长记性的！而不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把她家长逼上绝路。
    他就当，给自己孩子们，积德了……
    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两分钟不到，局里出来保安，把小气度从乔闻森车前拽走。认出了这个是陷害乔闻森的女人，也没那么客气。
    “放开我！！”小气度用力挣。
    俩保安扯着她，“这位小姐，我们看过报道了，您身上没什么危险品吧？别威胁到了我们副局的人身安全……”
    “我身上有危险品？你们是不是有病！放开我啊——”小气度一边挣，一边眼看着乔闻森的车开走了。
    对于她爸爸的事情，乔闻森没有给她任何解释，小气度以为，就是他干的，怎么会罢休？
    回家的时候，一副狼狈样子，小气度妈妈问她，“我和你爸的事儿，都是你给我们惹出来的是不是？！”
    “……”
    小气度闷闷的不吭声。
    听见爸爸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叹气，一声接一声。
    头顶是妈妈的教训声，一句比一句听着刺耳，后悔生了她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女儿！男朋友给介绍了那么多个都不看，相不中！偏偏找了一个不可能结婚的！还怀了其他男同学的孩子！现在，家里的脸已经被她这个女儿丢光了，一点不剩。
    活了大半辈子，夫妻二人努力着一点一滴经营出来的人脉圈子，生活环境，毁了，现在出门不敢抬头。以前的同事，朋友和亲戚的电=话，哪个也不敢接。生怕听人一句安慰，就尝了一把心头怒意起，又得强忍下那股滋味儿。
    被数落了一顿的小气度，开门走了。
    她原本以为，迫于报道上的压力，乔闻森为了不丢官职，会再跟她继续一段时间。然后她要么在他身上得到爱，要么就得到大笔的财。得到一点爱，就绝对不像以前一样，一定会大胆的怀个他的孩子。得不到，就要他的财，很多很多，然后出国去过更好的生活。
    打乔闻森的手机他不接，换了号码他还不接。没有办法，不想回家听妈妈的教训，不想听见爸爸叹气。她打出租车，到了贝兰上班的地方。
    她付钱下车，公司里她说要找贝兰。
    前台的人打了电=话给楼上，楼上问是谁找林总监，前台问小气度，小气度说，“乐乐……”
    正说着，门口，贝兰和邵东一起走进来，午餐刚回来，一共四个人。
    贝兰看到了小气度。
    “林总监，她找你……”前台的人先跟邵东和另外两位高层点头，又跟贝兰说。
    贝兰和邵东她们继续着公事的话题，绕过前台一起进了电梯。
    五分钟左右，前台接待处接到了电=话，听完点头，挂了后对小气度说，“抱歉小姐，这里不能等人，请不要挡着我们接待处。”
    小气度皱眉走了两步，她望向楼上的方向，想不明白，林贝兰怀孕了？那她和乔闻森在一起，这个孩子……是乔闻森的喽？
    转身，她拿出手机，冷笑着打给同行的朋友，“帮我联系一下，那个报道上说自己是乔闻森前任丈母娘的老太太。”
    ***
    小气度去见了沈欣铜的妈妈，她说，“阿姨，如果您早对外说乔闻森是这样的男人，我不会跟他开始，男人的人品很重要。”
    欣铜妈妈指着自己头发丝儿，“这些根儿白头发，都是我女儿死后长出来的。”
    “阿姨，为什么他们有钱有权的人可以这样猖狂？我家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妈和我爸都要失业了，也一样拿他一点辙没有。”
    欣铜妈妈听着。
    “阿姨，我想讨一个公道，不只是给我，也给我爸妈和您，还有您死去的女儿……”
    欣铜妈妈听的更认真了。
    ……
    先前的报道，对乔闻森影响不好不坏，一丁点的好，是压住了一丁点的坏。坏，始终还大片的在，提干无望，只是凭着强硬的关系，他没任何人敢动。
    如果换平常人，先不说能不能坐上副局这位置，就算上了，这会儿，怕是早已被停职查办。
    下午，乔闻森回局里已接近下班时间。到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抽了支烟，打电－话给贝兰，说去接她。
    公司外，贝兰上车。
    “小气度今天来找我，在接待处遇见，我没说话。”贝兰系好安全带，等着他的话。
    “神经病一个。”乔闻森开车。
    “邵东跟他爸吵起来了，他有出去单干的意思，今天中午约了我们几个他不能缺的帮手，商量了一下。”贝兰说。
    乔闻森问，“他有资金吗？”
    “可能会邀人入股。”
    “他走了你还继续留在这公司？”
    “不了。”
    “……”
    乔闻森把车开往家的方向，没有结婚证，没有婚礼，贝兰就已经差不多是他老婆了。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个想法，要说能让他疯一回哭一回的，除顾熙这辈子可能没第二个。沈欣铜给他生过孩子，贝兰怀着他的孩子，可心里对两个人的感觉截然不同。他当年抱起果果的一刹那，只知道，呀！都他妈有这么大这么水灵的女儿了。心情大抵跟人捡了珠宝一般，知这珠宝价值连城，可不曾去想过这珠宝哪儿来的。
    那段也曾彷徨过，如果有一天顾熙回来了，见到他有个女儿，怎么解释。
    现在，乔闻森闷闷的想，如果一切的一切都能倒回去，什么也别发生，后来这些人都不要认识，甚至顾熙离开海城再也别回来，也挺好。他不会找任何一个女人一起过，就那么有个果果亲血脉，带去跟家中长辈交差，他呢，就继续以等顾熙为由，这么混一辈子。
    如果后来累了，对世事都觉索然无味，找个好的养老院，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