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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场硬仗来打!”吉尔伽美什寒声说。
流淌在吉尔伽美什身体里的英雄血,在阿摩利蛰伏了太久,这时终于开始沸腾。
眼看着野蛮人会合向他们追来,吉尔伽美什掂了掂手中的长矛,辨认清楚方向,奋力向一株参天的巨树掷去——他这是故技重施,但是下手更快更狠。巨树当即被拦腰斩断,朝着他们这边轰然倒下,正好倒在探险小队和野蛮人之间。
这树大约有一人合抱那么粗,倒下的时候连枝带叶,刚好形成了一道屏障,顿时将野蛮人拦了拦。
阿摩利的猎户看得眼珠都要掉出来了,心想若是有乌鲁克的王一直在,他们哪里还需要伐木工?
吉尔伽美什却丝毫未停留,一扬手下令:“弓手上前!”
一排弓手整齐地踏上前——
野蛮人吵吵嚷嚷着拨开巨树的枝叶,爬过树干,向这边靠近。
吉尔伽美什却冷酷无情地说:“全都给王瞄准了,不允许有虚发的箭。”
弓手们手中的弦立刻缓了缓,没有马上射出,而是等到野蛮人再靠近一些,第一排箭手手中的箭“嗖”地都射了出去。
前排的野蛮人就像是被收割的大麦,整个一茬儿倒了下去。
他们身后的野蛮人就像没有留意到同伴的牺牲似的,继续向前直冲。
第二排弓手这时站了出来,举起他们早已拉开的弓,搭上铜箭簇的箭,箭支嗖嗖地又射了出去。
与此同时,第一排弓手往后退,从背后的箭筒里抽出备用的羽箭,搭在弓上。
阿摩利的猎户看了,才知道乌鲁克人在攻打他们的时候根本没有用全力。这样行云流水的配合,如果对面是他们,根本就无法抵挡。
也有个小心眼的猎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想:乌鲁克人这种打仗的打法,他们现在看到了,往后还不是能学去?这又有什么稀奇的?
但只要看到弓手们手中那些安装着铜箭簇的箭一波接着一波地射出去,猎户马上死了心——这样的实力的确只有乌鲁克才有,只有乌鲁克那些兴旺发达的铸铜作坊才能生产出足够使用的箭簇。
乌鲁克——应该就是不可战胜的城邦了吧?
伊南一回头,发现这些猎户们全都在发呆,顿时皱了皱眉头:“别发呆,赶紧戍卫弓手背后,小心有人从背后偷袭……”
她的话还未说完,忽然有松针落在了她的面孔上。伊南与她身边的猎户同时抬头,仰头向上看。只见一个黑影从头顶的树枝上一跃而下,耳边则响起一声怪叫——
原来有野蛮人乘乱爬上了林中高大的雪松,顺着松枝一直攀到探险队的头顶,从那里一跃而下,毫不费力地突破了人们的防守,直接落到了队伍正中。
这是个身材不算高大,但是透着一脸机灵与精明的野蛮人。如果不是那一对明显带着病态的红眸,可能会被认为是一个英气勃勃的帅小伙。
这个野蛮人也确实有些头脑,他一落地,直接冲着背对着他的吉尔伽美什冲过去,可能是意识到了吉尔伽美什是这支队伍里最为强壮的,同时也是首脑。只要将吉尔伽美什干掉,这支队伍的士气自然而然会土崩瓦解,
吉尔伽美什在最后一刻才惊觉背后遇袭。他回头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把喉咙要害暴露给了对方。
眼看着对方张开了口,一口尖锐的牙齿直冲自己的脖子过来,吉尔伽美什没来得及摸出腰里别着的最后一枝矛,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去格挡,突然想起伊南说过的话,眼看着对方的血盆大口已经凑了上来,心头一寒。
谁知伊南正好在他身旁,这时突然伸出一只胳膊。
“给你啃给你啃!你要是能啃得动算你赢!”她竟然还在小声嘀咕。
伊南的手臂就像是用雪花石膏雕刻的,伸到对方口边,那野蛮人恶狠狠地咬上一大口,却直接啃了个空,上下牙咬合在一起,震得生疼。
接着吉尔伽美什一拳伸出,打在野蛮人的腹部,跟着又是一脚直接踹飞,那人口吐鲜血,眼看活不了了。
伊南向吉尔伽美什一笑:“王不用客气,这是还王的人情。”
吉尔伽美什立刻又黑了脸:他自觉护住伊南是理所应当,伊南这个家伙,明明是个女人,却想着要还他的人情,而且还是以这种自我牺牲的方式……还有比这个更气人的事吗?
伊南却哪里知道吉尔伽美什的想法,她指指周围正在向树上攀登的“威胁”,直接塞了一枚长矛到吉尔伽美什手里——她的力量或许是够了,但是准头却万万及不上这位王者。
吉尔伽美什冷着一张脸,伸手接过伊南递过来的长矛,环视一圈,看见周围高大的松树上攀着六七个野蛮人,他心中已经定下了目标和计划——虽然对方的位置高低错落,随时都在变动,但是一切都逃不过王的计算。
只见吉尔伽美什长矛掷出,宛如流星赶月,正中目标。
伊南那里又立即递来了第二枚、第三枚长矛……一刻不停地递到吉尔伽美什的左手里,再由他右手边接二连三地掷出。
一个、两个、三个野蛮人从高大的松树上像石头一般坠落下来。
第六枚长矛掷出之后,伊南再递,吉尔伽美什却已经不接了。他甩手一矛,击中已经攀到最高处的一个对手。那个野蛮人高叫着从空中跌落,随手乱抓乱攀,刚好抓住了低处的一个同伴,那股从高处坠落的冲劲太大,两人一同摔落,重重地砸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