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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再如何,一个女人,总得有点做人的底线不是?哪有只为了自己的情爱,自己的悲伤,就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这哪里还是一个母亲啊?!
    这分明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混蛋!
    要是太后真的那么深爱先帝,那她怎么不殉葬?
    整天摆着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却总是利用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孩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简直就是虚伪至极!
    当初大婚后第二天,初次见到太后,皇后就已经看透了这个女人的本质——这只不过是一个容貌绝美,却肤浅而自以为情深,贪慕虚荣却自以为纯洁无瑕的女人。
    她不相信比自己睿智得多的晋宣帝看不出来。
    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是他的亲生母亲,他还残留着对她的濡慕之情,所以才一直视而不见,或者说,他不愿意如此去想自己的母亲罢了。
    要真是有那样的情深,为何她就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丈夫的天下都快毁掉了,却宛如不见?为何她就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的孩子过
    得如此艰难,却依旧悠然自在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呵,说什么每日对着佛像垂泪缅怀先帝?啧,这样的手段,自己七岁时就能看透了。
    说到底,勋贵府邸的后宅跟皇家后宫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是她命好,以前有个好丈夫,现今有个好儿子,这才能够做着高高在上的太后。
    要换做是在宫外?呵,她这样的人早就不知道改嫁几回了。
    皇后心中恼怒到了极点。
    任谁都无法忍受别人踩着自己丈夫的脸,还得意洋洋地炫耀。
    她真是恨不得这个太后立马就崩了!
    冬屏看着皇后恼怒至极的样子,伸手扶着她,担忧地说道,“娘娘,您息怒,可不能伤着自身,您现在可是怀着皇嗣呢,千万要保重啊!”
    皇后这才缓缓吐了一口气,慢慢地呼吸了两下,稍稍平复一下心头的怒火。
    她冷冷地对着冬屏道,“太后娘娘礼佛心诚,咱们作为晚辈的就不能拦着。传话下去,以后寿安宫中的膳食就都是素菜,不得见一丝不该见的东西,可明白了?”
    冬屏脸色大变,松开扶着她的手,跪在皇后身旁,急声道:“娘娘不可啊!娘娘,奴婢知道您恼怒,怨太后对皇上太过冷漠。可您这般做,又置皇上于何地呢?须知道,您与陛下夫妻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切不可做出让皇上为难之事啊!”
    竟然堂而皇之地苛待太后?这简直就是明晃晃地授人以柄,朝堂之上的御史们会怎么想?宗人府的人又会怎么想?
    也就是现在的晋朝皇族血脉单薄,要不然,光是皇室宗亲的唾沫星子就够皇后受的了。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简直就是要自己往死路上走的节奏啊!
    冬屏实在是吓坏了,根本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谏言。
    皇后听着冬屏的话,终于是冷静下来了,她苦涩一笑,坐在榻上,狠狠地捏紧了围靠的扶手。
    “是啊,投鼠忌器,我纵然想要替陛下鸣不平,也无法。只是本宫真的是恨啊!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难道,皇上这样的儿子,她还觉得不满意吗?”
    这话冬屏无法回答,只能缓声安慰她,“娘娘,至亲至疏夫妻,您心乱了。”
    这样关心则乱的模样,让冬屏觉得,都不像皇后了。
    她自幼伺候着皇后长大,自然是清楚皇后的性子的,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不明白的。只是,这注定是无缘的。
    皇后一愣,看着冬屏,冬屏抬头回视着她,缓缓道,“娘娘,您知道的,现在,您最应该的是要做什么。”
    不是在这里大吵大闹,发脾气,而是怎么将这件事压下去。
    皇后闭了闭眼睛,自嘲地一笑,睁开眼,看着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仿佛刚才聋了瞎了一样的内务司掌司,道,“今日寿安宫之事,本宫不希望宫里的任何人知道,你可明白?”
    这个“任何人”当然不是说宫里的所有人,只是指后宫嫔妃罢了。
    而宫里的人都不能知道,自然的,宫外的人也别想知道。
    内务司掌司这才仿佛醒了过来一般,恭敬行礼应下,“喏。”
    随后她就缓缓退出去了。
    皇后看着前方,幽幽说道,“今日你僭越了,不过念你劝谏有功,就回去面壁思过吧。”
    冬屏行礼叩首,“喏。”
    皇后听着冬屏走出去的脚步声,低声喃喃道,“是啊,我心真的乱了。”
    那样的一个人。如何能让她的心不乱呢?
    皇后眼眶微微湿润,坐在榻上怔怔地发呆,心中涌起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心酸的情绪,复杂难言。
    …………
    随后的日子里,宫中一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让刘芳的事情都彻底冷却了下来,没有人再去关注她。
    只有姚氏,还是时不时地跑过来跟她八卦宫里的其他嫔妃,廖氏现在每天都紧张地为之后的侍寝做准备啦,还有就是她现在似乎因为墨棋的事情而记恨上了刘芳云云。
    刘芳对此根本就不在乎。
    从她留下墨棋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她既然敢留下墨棋,自然也就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