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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霄噗地笑出声,回过头,冲陈燧歪着头笑:你还挺纯洁的啊,今天看的这坏书可把你给吓坏了吧?我就说,不行就不要硬上,这种书不是给你这种年纪的小孩看的,看完以后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
陈燧:
来来来,让叔叔给你开解开解,宋凌霄勾住陈燧的肩膀,吊着他往前走,笑嘻嘻地说,那种行为确实是不正确的,不利于身心健康,也不是正常的两性关系。你看,你要喜欢一个女孩子,就应该呵护着她,让她开心,如果她也喜欢你,也会对你好,让你开心,你们两个就变成了恋人
陈燧听着宋凌霄开导三岁小孩的蠢话,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躁动,他本来应该立刻反驳宋凌霄,让他不要再扯这些没用的废话,可是他却硬是给听完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喜欢?陈燧听完,问道。
宋凌霄一愣,是他想要的吗?他对这事儿其实没啥期待,他自己就挺有意思的,一个人乐呵着呢,不需要再来一个人。如果非得来一个人的话,他希望是一个和自己一样有意思的人。
陈燧哼笑一声:我还以为与那些才子佳人小说有什么不同,原来这般容易。
宋凌霄顿时不爽了,松开陈燧:你懂个屁,小屁孩。
陈燧跟着宋凌霄进了院子,正待说什么,突然顿住了。
院子里,一道修长优雅的身影站在正中,是宋郢。
陈燧不是第一次当着宋郢的面来宋府找宋凌霄。
只不过之前都有正当理由,而且是成群结队来的,当时宋凌霄身体虚弱,胡博士给他放了假,但是四书五经的课业不能停,所以派了陈燧和尚大海来传达作业、帮扶同学。
即便在有正当理由的时候,宋郢看陈燧的眼神也不那么善意,虽然面上带着优雅得体的微笑,眼底里却冷得要命,陈燧有一次在外间拿东西,一不留神对上了门外宋郢冷冷的眼神,即便陈燧经历过各种权谋斗争、宫廷政变,却仍是被宋郢眼中的森森寒意给激得一愣。
宋郢手握内厂缇卫,掌控着整个京州的情报网,唯独不能把触手伸进皇宫内院,所以,陈燧可以确认,宋郢绝对不知道那一夜的刺杀,是他做的。
不知道不代表不怀疑,宋郢看陈燧的眼神,简直就像已经坐实了他罪名一般,若不是当着宋凌霄的面不好破坏慈父形象,多半就要对陈燧动手了。
慈父形象。
说来也很是好笑,宋郢一个手上握着无数人命,间接掌控诏狱的人,见过多少血腥场面,多少人在他脚前呻吟求救,他连眼皮都不动一下。
却格外珍惜宋凌霄眼中的慈父形象。
也因此,宋郢和陈燧才能在此刻,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
宋郢不对陈燧出手,陈燧亦不拆穿他的父慈子孝,两人只在宋凌霄注意力之外的地方,偶然间眼神对上,方才进行一番无声的厮杀。
爹!宋凌霄本能地感觉到气氛不对,但是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对,明明宋郢在对他温和地笑,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那笑里藏着刀,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凌霄。宋郢微微抬手,宋凌霄便小步跑过去,给爹摸头,宋郢满意地笑了,轻轻揽着凌霄,抚弄他软软的耳朵,一边冷眼看着陈燧,这两天,你都去哪儿了?怎么国子监里的司业跟我说,你天天不见人影,连放学点卯都缺勤?
宋凌霄一个哆嗦,司业未免也太尽忠职守了吧!他才两天没点卯,就把他告到宋郢这了!
宋郢打量着陈燧,慢慢道:是不是结交了什么坏朋友啊?
陈燧微微眯起眼睛。
眼看着气氛僵住,宋凌霄赶紧打圆场,乐呵呵地插入两人中间,朝向宋郢解释道:爹,你也知道嘛,我又学不进去,我最近发现了一个特别棒的作品,打算拿到我的书坊来出,就是那个作者有点难缠,非要让我下午去看,看到晚饭前结束,所以我才拐带着同学跟我一起去的!
宋凌霄说完,抓了抓头发,又补充道:这样一说,我才是那个坏朋友啊
宋郢沉下脸来。
陈燧则无声地扬起了嘴角。
两人的目光再次越过宋凌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交锋,一回合,陈燧胜!
又是为了书坊的事儿?宋郢替宋凌霄松了松书篓的绳子,取下书篓,放在地上,忍不住说道,还背着这个跑那么远的路,也不嫌沉,我说那书童不合意,就重新给你找一个,你又不要。
害,我身子骨结实着呢,负重运动,锻炼身体嘛。宋凌霄挺了挺胸脯。
罢了,运动归运动,饭还是要好好吃的,怎么那作者就这么不通情达理,将你约到饭点,又不管你的饭,这样的作者,想必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写出来的东西也没什么好看的。宋郢揽住宋凌霄的肩头,将他带向屋里,一边走,一边说,厨房又做了些什么好吃的,听得宋凌霄馋虫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