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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我们抓住了真正的小偷吗?
众人不由得哗然,人赃俱获,那是板上钉钉的证据,还有什么分辨的余地吗?
此时,工部主事贺情,也就是那名孱弱男子,不仅没有感激宋凌霄,反而还试图阻拦宋凌霄接着说下去,他懦弱地央求道:宋公子,求你别再说了,我们家琳琅是一时昏了头,才会不小心拿了薛小姐的紫竹笔,我们家琳琅没有否认的意思啊,求求诸位了,这件事就从轻发落吧,我们没有异议。
贺琳琅一直垂着头,连嘴唇都变白了,她的手臂被她爹紧紧掐着,垂在身侧的手指也惨白没有血色。
宋凌霄上下打量了一眼贺情,看见贺情前襟方才被乔祖谟抓了一把的地方,扣子崩开两颗,露出打着补丁的里衬。
算了算了,原谅他的磨叽了。
你在怀疑我冤枉好人?袁成章的火气噌地上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宋凌霄,别以为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就可以浑水摸鱼,铁证摆在眼前,紫竹笔就是从贺琳琅的书篓里滚出来的!不是她偷的,还会是谁!
如果我是小偷,我偷了这么重要的、独一无二的宝物,我不揣在安全的地方,还放在书篓表面上,一碰就能滚出来的位置,我是怕自己不会被抓吗?宋凌霄问道。
袁成章一愣,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脸上不由得显出些许羞恼之色:你这就是胡搅蛮缠,你怎么知道她没有藏在她以为安全的地方?书篓里还不够安全吗?如果不是书篓正好被打翻了,紫竹笔也不可能会滚出来!
宋凌霄一直对这个细节有些怀疑,此时被袁成章自己说出来,他便接着问道:好,那我问你,书篓是谁打翻的?是你吗?
当然不是我!袁成章脸上浮起一层恼火的浅红,我是想让贺琳琅自己把书篓打开给我们检查,但是,贺琳琅没有同意,我也不会强行打翻她的书篓,我不是那样没有家教的人是有人不小心碰倒的。
是谁?宋凌霄紧盯着袁成章问。
袁成章犹豫了。
这时,一个娇娇弱弱的声音从薛璞身边响起:我不明白这和紫竹笔是谁偷的有什么关系?薛公子,你说呢?
薛璞看向身边泪光盈盈注视着自己的乔碧玉,不由得想到另外一位同样喜欢穿白衣,性子温柔,总能激起人强烈保护欲的人小弥。
是啊,薛璞看向宋凌霄,宋公子,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就没必要谈了吧。
怎么无关紧要?宋凌霄冷笑道,假如我偷了紫竹笔,却遇见袁姑娘这样嫉恶如仇的人,一定要把小偷捉到,扭送官府,还坚持要搜身,搜不出来不许走,我慌了,怕被袁姑娘搜出来,送我上衙门,断送我的前途,于是我顺手把赃物塞进嫌疑最大的那个人书篓里,反正书篓那么大个口,塞个东西还不容易,但我怕有人看见我接近书篓,于是我想了个一箭双雕的好方法,装作不小心撞翻书篓,顺势把紫竹笔扔出去,就好像紫竹笔是从书篓里滚出去的一样。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
乔碧玉则几不可察地晃了晃身子,脸色顿时白了几个度。
你、你这全是空口无凭的猜测!袁成章反驳道,你有证据吗?
那你们有证据吗?你们有人亲眼看见是贺姑娘偷的了吗?
可是
你们的证据并不有效,破解方法我刚才已经说了,既然是无效的,说明你们也没有证据,是空口无凭的猜测。宋凌霄毫不留情地驳回去,他是欣赏袁成章的正义感,但是真相不容掺假,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涉及到真相的辩论,必须一字一字落到实处。
袁成章咬住嘴唇,她的目光定定地盯着宋凌霄,并没有因为宋凌霄过分直接的质问而恼火,她烦躁地撸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把那些本来飘逸可爱的小刘海拨到上面去,露出宽阔饱满的额头,她在思考,思考宋凌霄的话的合理性。
确实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可是,我们至少拿到了像样的证据,袁成章沉吟片刻,问道,你呢?你什么证据都没有,这样也可以反驳我们得出的结论么?
只要有漏洞,当然可以反驳。宋凌霄说完,转而看向薛璞,至于证据,就需要问薛公子了。
薛璞疑惑:我?
他全程没参与,是薛琬叫他过来看看的,薛琬不好见外男,薛璞才出来主持公道。
不错,宋凌霄正色道,薛府的下人训练有素,随时等候主子们的差遣,这一点,我也曾经见识过。
就是那一次陈燧带着他们来薛家洗澡,咳。
土包子郑九畴当时还大为震惊来着。
我相信,学堂周围,一定有薛府的下人在,就算不是专程在那里守着,应该也会时常去巡逻一趟吧。宋凌霄说道,既然按照我的猜测,小偷可能另有其人,那么,这第三个人,一定也在大家都去花园里联诗的时候,跑回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