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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娘没想到她力气极大,被她推得连连后退。楚怀冬两人便跟在她们后头,见此情形他便上前几步,刚伸手想扶宁娘,莹娘便出手扶住了姐姐,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
    楚怀冬立马醒悟过来,伸出去的手硬生生收了回来。宁娘再怎么天真豪爽也是个姑娘家,自己这一伸手若碰到了她,少不得便要败坏好的名声了。
    若只有这三个姑娘倒也罢了。周郁芳是出了名的性子和软,绝计不会出去胡说,更何况宁娘也算是救了她一场。那小姑娘是宁娘的妹妹,自然不会与姐姐为敌,败坏自家名声。至于宁娘除非她自己脑子坏了,否则谁会将这种事情说将出去?
    如今多了新来的两个姑娘,又是平素便嚣张跋扈令人看不上眼的,楚怀冬便不得不避嫌了。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怀念在沈家借住的那一晚。那晚月色正好,湖边冷风虽盛,但却敌不过宁娘如星般灿烂的笑容。当时湖边只他们二人,说说笑笑真令人心情舒畅,如今隔了这么多双眼睛,他想帮她个忙都做不到了。
    从今往后若想毫无顾忌地与她相谈,怕只有一个法子了。
    楚怀冬还在那里对宁娘绮思连连,那一边那红衫女子已是逮着机会向三公子道谢了:“原来舍妹不小心掉入河中,多亏三公子出手相救。君芳代家人多谢三公子救命之恩。”
    她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三公子,像是要从他脸上挖下块肉来似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般盯着个男子看,实在不像话。宁娘即便是从现代过来的,也觉得那眼神未免太热情了一些。只怕再这么看下去,三公子的皮肉都要让她给看化了。
    那周郁芳就这么可怜兮兮地缩在一旁,明明是姐姐把她推下去的,却连半个字也不敢说她,甚至不敢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宁娘既可怜她又有些愤愤不平,想起刚才那周君芳逃跑的模样,心里不由气极,到嘴的话脱口便说了出来:“周姑娘好大的忘性,方才你将妹妹推下水的时候,倒也不见你这般焦急。”
    ☆、第45章戳穿
    宁娘戳穿周君芳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眼中恶毒的神色。
    其实她颇有些佩服这姑娘,演技如此纯熟,胆子又这般大,明明已跑了,居然又折返回来。宁娘绝对不相信她是良心发现跑回来救自己的妹妹的。以她对妹妹的轻程度视来看,即便周郁芳就这么被淹死了,她也绝对不会在乎的。
    这一年多来,宁娘多少也知道了大户人家的规矩。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死一个女儿固然令人伤怀,但若是因此要牵连另一个女儿的话,大部分人家绝对会选择将此事掩盖起来。更何况周君芳的身份地位远高于周郁芳,为一个庶女把嫡女给送进牢房,无论是哪家家长都不会这般愚蠢。
    更何况一旦传出这家的女儿杀了亲妹,只怕这户人家自此也就霉运当头了。再不会有人与他们家结亲,连五服以内的叔侄辈都要受到牵连。
    宁娘有理由相信,周君芳此番回来绝计不是来救人的。她被自己瞧见了,按理该离得远远的。目前唯一的解释便是,她去而复返,无非是为了诚亲王三公子罢了。想要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把戏给对方看。
    她当时或许并未走远,与同伴一道在竹林里窥视。见到三公子出来后便跑出来献殷勤。至于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跳出来,或许是没想好要不要赌一把。毕竟自己曾见过她,要是将她咬出来可大为不妙。但显然三公子的魅力大过了一切,眼看机会便要溜走,她终究还是没沉住气。
    宁娘这话一出口,心里不免也有些忐忑。这周家姐妹自己的事情,她在里面瞎搅和多少有些不合适。更何况那个周郁芳还是个懦弱胆小的,连指认自己姐姐害她的勇气都没有,倒叫她平白做了一回恶人。
    她跟周君芳的仇,这下算是彻底结下了。
    要说这周君芳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她初听宁娘指责她,脸上还带了几分震惊。但转眼间已是泪水涟涟,眼泪说来便来,整个人完全没了原先的嚣张样儿,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她先是扫了宁娘一眼,随即又咬着双唇,冲那三公子哭诉道:“公子明查。这不知是谁家的小姐,竟这般诬陷我毒害亲妹,传出去叫我如何做人。”
    她一面说一面抹泪,漂亮的脸孔哭得梨花带雨,倒生出几分柔弱感来。宁娘见状不由好笑,脸上便露出几分嘲讽的意味。
    莹娘在旁边似乎也有些不悦,插嘴道:“确是你将她推下去的,我也看到了。”
    一听这话,那周君芳哭得便更凶了,简直要将一整块帕子都给染湿了。她那同伙儿也在一旁跟着做戏,一面轻声安慰她,一面冲宁娘两人皱眉道:“两位姑娘何必如此,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将这脏水往我们身上泼。”
    周君芳便假腥腥地拉着她,似是不让她说,自己却还说个不停:“算了云和,想来是我的错。也不知我何时得罪了陆家两位小姐,才让她们不惜联手来诬陷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宁娘一听便乐了,暗道这周君芳到底还是个无脑的,若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不会演这么一出戏让她揪住小辫子。
    既是对方主动送上把柄来,宁娘自然不会放过,当下便“咦”了一声:“看来周姑娘的忘性真是有点大。你方才还说不知我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一眨眼便又知道我姓陆了。还知道我们两人是姐妹。这才多大点儿的功夫,你这说法便换了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