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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恶狠狠地说:“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这钱你必须还,别想跑账!”
林斐笑一下,不以为意地道:“不还钱是不是要砍他的手?还是砍脚?”
壮汉目瞪口呆,见他长得周正端庄,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学者,没成想是个硬茬,厉声喝道:“你以为我们不敢?!”
林斐转过身,正对着他,单手撑在后备箱,“我不还,快砍吧,砍完拍照给我看看,让我高兴高兴。”
高利贷本质是为求财,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铤而走险,壮汉脸上一阵发青,伸手来抓林斐肩膀,喝道:“还敢耍横?不还钱你的车给老子!”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蓦然超他脸上飞过来,眼前如同电影慢镜头,他清晰看到长长的竿子,上面印着花体英文字母logo。
“砰!!!”
力的惯性抽的壮汉头脸猛地偏移,迸裂鼻血如同鲜艳的颜料,一把洒在空中,他尚未看清林斐手里的东西,剧烈的痛感牵连的头晕眼花,“咚”一声巨响,横倒在脏兮兮的地上。
林斐抡起滑雪仗,转动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地打滚的壮汉,“我最讨厌别人跟踪我,威胁我,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壮汉痛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痛到说不出话,一个科研工作者怎么这么果断决绝,心狠手辣!
林斐心跳激增,转过身长长吸一口气,脑子里短暂几秒空白,滑雪杆原封不动的装进滑雪背包,抬手摁下后备箱门,瞧也不瞧壮汉一眼,大步向电梯方向走去。
每天面对枯燥无味的数据,斯斯文文的同事,他几乎要忘记那股与生俱来的狠劲,打起架来无所顾忌的岁月已经远远离他而去。
回到家,他泰然自若地煮一锅粥,炒几个小菜,独自一人坐下来,握着筷子尝几口,四周的安静如同水慢慢涨上来,一点一点淹没呼吸。
繁忙的工作不会给林斐伤春悲秋的机会,高教授最近不在,照顾项目组里师弟师妹的担子落在他肩上,这帮年纪与他相近,甚至比他年长的人,把他当做主心骨,一旦有问题率先来请教他,当作行走的人型百科。
最近林斐有意无意多加班,自觉自愿的回答那些对他来说显而易见的问题,偶尔参加一些同事饭局聚会,结识新的朋友,他有种天生讨喜的本领,总能轻而易举的博得陌生人好感,但他看似广结好友,实际内心谁也没放在心上。
傅施阅从日暮等到天色漆黑,他靠在副驾驶,指间夹着一根烟烟,望着大楼上唯一亮起的灯火。
林斐最后一个离开科研所,塞上蓝牙耳机,走在明堂堂的路灯下,短促鸣笛声打破平静,他回过头,瞧见熟悉的车牌号,才想起今天中午收到傅施阅发来的短信。
测量星距的APP有了进展,下班来接自己一同去天文台,展示初步成果,他那会忙的头昏脑涨,瞥一眼手机丢进抽屉里,现在才想起来还有这茬事。
傅施阅下车,绅士体贴地拉开副驾驶车门,林斐弯腰坐进副驾驶,扑面而来的烟味刺鼻,盖过空调的寒气,他微皱眉,如同无声指令,两侧车窗缓缓降下去。
林斐撇过头,瞧见车载烟灰缸里过半烟头,“你等了多久?”
“没多久,刚来。”傅施阅摁下烟灰缸的盖子,旁敲侧击地问:“你们平时都这样加班?”
林斐系上安全带,目视前方,“傅总,难不成你觉得我是为了躲你?”
“不是么?”
“我要是想躲你,就不会回国。”
“嗯?那你是想见我。”
林斐睨他一眼,对上温柔深沉的眼眸,觉得荒唐又可笑,下颚指指烟灰缸,“你不是很讨厌我抽烟吗?”
傅施阅拿起剩下半盒烟,撂进储物箱,“尼古丁和乙醇都可以短暂麻痹神经,觉得痛苦时有轻微缓解作用。”
“傅总有钱有势,也会觉得痛苦吗?”林斐没有情绪地看他。
傅施阅眼底的灰败显而易见,垂眼看着方向盘上车标,“会,很惊讶么?”
林斐别过脸,看着车窗外,竭力克制自己不要联想,“我以为傅总这些年过的很好呢。”
傅施阅抬眼,盯着他下颚优美的弧度,“你过的怎么样?”
林斐嘴角闲散地勾起,“我过的特别好,剑桥的男孩子又帅又年轻,温柔体贴,不是装出来的那种。”
“你和贺言宁呢?”傅施阅当做没听懂他的讥讽,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扣紧,压着嗓子故作平静问,“他帮你那么多,你对他没有动心吗?”
林斐偏过头,静静看他一瞬,直白地道,“你想听什么?”
“你们有没……”
“我们有没有上过床,和傅总有关系吗?”林斐打断他,不咸不淡地反问。
傅施阅怔愣,自从林斐入学那天起,他已经找到了这个人,科锐的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会同步上传云平台,不用太麻烦的程序,一个简易的人脸识别锁定,他获得林斐三年来部分的生活信息,那一张张鲜活生动的脸是那么快乐,曾经失去光彩的眼睛重新散发光芒。
他知道林斐过的很开心,在自己身边从未得到过的开心。
只是,他想知道的更多,想知道没有暴露在镜头下,想知道林斐的感情经历,想知道林斐每一天,每一秒是如何度过的。
傅施阅沉默几秒,方向盘上指尖颤栗,竭力控制着声音的平稳,“有,如果你们发生过关系,我会克制不住自己,一定要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