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你妈妈让我过来照顾你。”周承泽并不知道李丽和严强是再婚，理所当然地以为她是严可的母亲。
    严可沉默一阵，主动解释：“她不是我妈，她和我爸是再婚。”
    “……抱歉，我不知道。”周承泽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没事。”严可摇摇头，放下手中的杯子，“希望今天的事情……你能够替我保密。”
    “……好。”周承泽实在无法理解严可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家暴这种事只要报警就可以了。但是单看严可的家庭，或许还有一些难言之隐。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了。”说完，严可当着周承泽的面标标准准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周承泽一愣，道：“你……你还是……好，那你注意休息。”
    他其实并不太想让严可回去，他觉得以严可的状态，并不适合面对家中的一片狼藉。但对方执意要走，他也拦不住。
    严可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转身正准备离开，身后的人突然发出的一声痛呼止住了他的脚步。
    扭过头去，严可看到周承泽脸色苍白，捂着心口弓下腰来，似乎在承受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
    “你没事吧？”严可吓了一跳，迅速冲到床边。
    周承泽只觉得心脏疼的说不出话来，严可看到他那样子，再加上刚刚经历了家里那一遭，也害怕起来。
    紧绷的神经让严可慌了神，他突然意识到周承泽刚刚变成猫没有满六个小时，惊慌道：“你刚刚怎么会突然变回来的？”
    周承泽提起力气摇了摇头，下一秒，他就在严可面前变成了布偶猫。只不过这一次，白色的布偶猫看起来并不精神，完全陷入了昏睡。
    严可要说的话卡在喉间，他颤着手伸过去确定周承泽呼吸平稳，才松了口气般跪坐在地上。
    看着猫咪紧闭的双眼和不算安稳的睡颜，严可不敢离开，最后他掏出手机给李丽打了通电话。
    对方过了一会儿接起来：“严可，怎么了？”
    “……李阿姨，你还好吗？”严可隔着电话能感觉出李丽语气中的疲惫。
    “还可以，你呢？”
    两个人互相关心了一下，又觉得有些尴尬，对着手机闷声笑着。
    “云云她……还小，阿姨知道不该麻烦你，但是她脾气上来了拦不住，我很担心她。”
    “嗯，我知道，我会去联系的。”严可许下承诺。
    “哎，那就好。”
    “李阿姨，我有点话想跟你说。”严可深呼吸一口，已经酝酿好了接下来要讲的话。
    “说，别跟阿姨客气。”
    “关于我爸这事儿，您跟他离婚吧。”严可在严强没再婚前就想过逃离，现在更迫切地想要摆脱这样的生活，“我爸他有狂躁症，云云不会判给他的。”
    “可是你呢？”李丽从未忘记严可也是个没满十八岁的孩子，严可是严强的直系亲属，而自己又是没有稳定收入的人，担不起抚养两个孩子的责任。
    “我不会有事的，我还有小半年就成年了，到时候我会有办法的。”严可想过，不管是住的地方还是学校的学费，他都可以想办法，托人找个工作不难，实在不行他就不念了，反正他不是读书的料。
    严强在工作方面口碑极好，维持着体面的形象，因为他所有的不满情绪都发泄在了家人身上。再加上他在某些机构是有点关系的，曾经严可尝试过报警，但没有任何用处，所以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法律途径。
    他不太懂这些，但是他知道十八岁是个门槛，他想只要迈过了，机会就会变多，好运也会随之而来。
    电话那头的李丽久久都没给严可答复，最后，对方只留下一句“会考虑的”，便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严可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布偶猫，忍不住伸出手顺着他的毛发，安抚他，希望他睡得更加安宁。
    周承泽睁开眼时，察觉到身边趴着个人，歪头看过去，就看到跪坐在地上已经睡着的严可。
    双手撑着起身，周承泽本想把严可叫醒，但看他睡的香，还是决定把床给让出来。
    只不过，手刚碰到严可的腰，对方就醒了。
    “……醒了？本来想让你去床上睡的。”周承泽赶紧收回手，认真地解释。
    “我睡着了？”严可对于自己睡着这点很是诧异。
    “嗯，睡得挺香。”周承泽没有了那种扰人的心悸，又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严可耳根有些热：“你好了？”
    “看起来应该是好了。”周承泽一边说着，一边把衣服套上。
    “你以前也有突然恢复成人形的时候吗？”见他真的没什么问题了，严可很严肃地开始询问。
    周承泽摇摇头：“从未有过，这是第一次。”
    “……那为什么？”
    “当时只是感觉到你有危险，想要帮你。”周承泽实话实说。
    严可张着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弄的好像对方变人变猫都和自己有关一样。
    “我……我回去了，你之后如果有事再联系我。”
    “可是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周承泽晃了晃手机，两个人认识到现在，没有彼此的电话，更不谈加个微信或者QQ了。
    严可犹豫了下，拿出手机：“你电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