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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只是, 有些事情还是尽早说清楚为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祖上曾有过一位宠妃,凤簪是皇上赏赐的。”他说着,放开她的手, 而后抚过垂落在她身前的流苏,又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许是他的手法仍旧不大熟练,一支发簪虽然能固定住她的青丝,但到底是感觉缺少了一些东西。
    谢景寻看着她的眉眼,却不由自主想起来前几日,他派去江南的暗卫带回来的消息。
    “当年江南云湖,是顾大人致仕后居住的地方。”
    “二小姐每年回江南都会去顾大人那里,您当年所住的府邸还在顾大人老宅旁边。”
    “只不过顾大人后来去了城郊,之前的住处已经空置许久了。”
    暗卫回禀的所有消息,都与当初那女子的说辞一致,却又在细节上有所出入。
    “既然是你祖上的御赐之物,你赠于我就更不妥当了。皇上若知道……”
    他刚回神,便听到了姜清筠的又一个问题。他眉梢微挑,以前从没想过姜清筠竟然会这么怕皇帝。
    “我送我的心上人,又有何不可?皇帝也不管我的私事。”说着,谢景寻又往前走了一步,同她之间的距离更近,温热气息洒在她的耳畔,姜清筠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他拦在怀里。
    她原本还想反驳时,反应过来面前人方才说出口的话,抬头间,眼眸中充斥着不可置信。
    她方才,听到了什么?
    像是丝毫没察觉到自己随心的一句话会让姜清筠有何种反应,他说完后,便后退一步便放开了她。
    府外长街上传来了打更的声音,惊扰飞鸟的同时,也让谢景寻回神抬头看了看月色。
    明日姜清筠还有及笄礼,今晚也实属再耽误不得了。
    “你明日及笄礼,我有事无法抽身观礼。回去后早点歇下,切勿再劳神。”
    姜清筠刚从他那句心上人的话中回神,转而便听到了他的叮嘱,没再去纠结凤簪的事情,乖巧点头应下他的话。
    “你出府时,记得从后门走。那边晚上侍卫不多。”
    谢景寻点头应声,临了转身要走时,忽的想起先前姜清筠问的那句话,转身又一脸正色地为自己解释道:“没有其他人,我只为你挽过发。”
    说完后,谢景寻便离开了松筠居,趁着夜色深沉尚无侍卫过来时,他便翻墙出了姜府。
    “心上人。”
    “没有其他人。”
    目送着谢寻离开后,姜清筠也转身回了屋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念叨着。
    不知道为何,她总有种他们两个是在幽会的错觉。
    幽会?
    一想到这个词,姜清筠猛地回神,松开她一直抚摸着的流苏,摇摇头将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都抛去。
    “你都在想些什么?”懊恼地说了一声后,她进屋关门后,又换好了衣服。
    直至躺回到寝床上后,姜清筠辗转反侧好几次,脑海里盘乱如麻,明明有了睡意却睡不着。最终还是她盯着床幔外明灭摇曳的烛火,才捱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
    翌日一大早,姜清筠就被顾氏叫起来梳洗。
    及笄礼向来都十分受重视,姜清筠前世经历过一次,心里也知道要做什么,加上顾氏和唐氏提前准备得十分充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姜老夫人也同姜清婉及笄礼那般,一早来到松筠居,替姜清筠坐镇,梳着发髻。
    即便姜老夫人不喜欢姜承文,也不偏爱姜清筠这个小孙女,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不管是从容颜还是才华来看,姜清筠都是要胜过姜清婉的。
    只可惜,这么好的孩子,却注定是与她无缘的。
    姜老夫人想着,手里替姜清筠盘发的动作一下收紧,没控制好力道,姜清筠没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祖母一下没收好力道,弄疼你了。”
    “今日你就及笄了,十多年的过得真快。”姜老夫人看向铜镜里的两个人,和姜清筠目光交汇的片刻,她看着姜清筠和姜承文有些许相似的眉眼,到底还是没忍住又移开了视线。
    抑制着自己不去想曾经的事情。
    后来顾氏和唐氏接她的话,姜老夫人也只是淡淡地回应一声,替姜清筠盘好发髻后,她便扶着堇嬷嬷往后退了几步,“文鸢,你带着清筠去前厅。”
    “别让观礼的人在前厅等的太久了。”
    姜清筠方才能明显感觉到老夫人态度的缓和,只不过在下一瞬她便恢复了以往对她,对大房的漠不关心。
    虽然她不知道老夫人方才为何会有这种转变,但也不想过多的陷入其中。
    顾氏见老夫人让开位置,点头应声后便带着姜清筠去了前厅。
    “还疼吗?”顾氏心疼地问了一句,姜清筠摇摇头说了句没事,“今日特殊,祖母方才一时失手罢了。”
    顾氏见她的话不像是在作假,带着她去前厅时,回头看向老夫人所在的方向,须臾后又收回视线。
    “姜二小姐今日愈发好看了。”
    第51章 及笄   我无意与其他女子相争
    离前厅隔着一段距离的地方, 沈之彦难得把折扇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纹路精致礼盒。
    他一边把玩着礼盒,一边看向前厅, 眼神中暗含着期待和满意。
    萧庭言闻言,睨了他一眼后没回应, 转而重新看向前厅时,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晦涩。
    他竟不知, 从何时起沈之彦也对姜清筠起了心思。
    想起那日, 镇南候老夫人同他讲的话, 萧庭言心下一阵情绪起伏,隐在长袖中的手紧攥成拳。
    *
    前厅。
    姜清筠的及笄礼, 受邀前来观礼的人比姜清婉的及笄礼只多不少,前厅已满, 所在的大多都为女眷。
    此时前厅礼乐升平, 姜清筠跪坐在团蒲上, 听着姜老夫人的教诲,礼乐声时高时低。为姜清筠加笄的除却顾氏和苏未之外, 便是另一位与顾氏交好的夫人。
    整个及笄礼的过程繁琐,三钗之后, 又听从长辈讲过礼节,她的及笄礼才算是走完了最重要的部分。
    “清筠,你已经到笄岁, 日后要更加稳重孝顺, 切莫再有孩子心性。”
    前厅,姜清筠的及笄礼步入到尾声,末了姜老夫人又特意叮嘱了一句,刻意咬重了稳重孝顺四个字。
    姜清筠扶着辛夷的手起身, 及笄礼过后,她原本盘起来的发髻上已经被挽上发簪,流苏不长,垂落在她鬓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姜老夫人的言外之意她自然是听懂了,左不过还是为了之后的事做铺垫。此时前厅人多,姜清筠心里知道分寸,没说出反驳姜老夫人的话,“祖母放心,清筠定当牢记祖母教诲。”
    “日后清筠一定会孝顺长辈,恭敬兄长,绝不轻易惹是生非。”
    姜老夫人维持着笑容,碍于面子夸赞了姜清筠几句。镇南候老夫人点头应和姜太夫人的话,面目上却不见几分高兴,偶尔看向姜清筠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参不破的深意。
    *
    及笄礼礼成之后,姜清筠便准备回松筠居重新再换一套衣裙。同以往一般,及笄礼过后,姜府仍旧要摆宴席招待宾客。
    “姜二小姐今日着实让沈某惊艳。”
    姜清筠从前厅回松筠居,后花园是必经之路。她和辛夷茯苓刚到后花园,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后花园分岔路口的沈之彦。
    “沈二公子谬赞了。”姜清筠对沈之彦没什么太好的印象,同他客气了一句后,便想绕过沈之彦回松筠居。
    她同沈之彦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甚至没有什么交情,却几次三番遇见,好巧不巧还都是在后花园。
    沈之彦抬手拦住姜清筠的去路,见她后退一步,即便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远了,但是他上扬着嘴角,“二小姐何必如此匆忙?”
    “今日你及笄,沈某只是有几句话想对姜二小姐说罢了。”说罢,他往后看了辛夷和茯苓一眼,没有要避讳的意思。
    说话间,他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姜清筠,“沈某一点心意,还望姜二小姐成全。”
    盒子上的纹路精细,同时又给姜清筠一种熟悉感,她抬眸,微微眯眼,却不打算接过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的及笄礼,沈之彦却私下来送礼,而不走公账,想来他的目的也绝对不止送礼这么简单。
    “沈二公子的心意我手下了,礼物还请二公子收回去。”
    “是因为萧世子的缘故,你才如此抗拒我的吗?”
    姜清筠话音刚落的瞬间,沈之彦就迅速接上她的话,满意地看到她停下步伐,“想来是萧世子曾对你示好,但转头镇南侯府又要定下他与大小姐的婚事。”
    他自顾自猜测道,话里却带着清晰的事实。
    姜清筠停下脚步,半转身看着沈之彦,目光打量。
    镇南侯府已经要定下萧庭言和姜清婉的婚事,虽然她此前早有猜测,但从沈之彦口中得知,到底是与她揣度出来的感觉不同。
    沈之彦见她对这件事有兴趣,也不介意多提几句。他在情场上混迹这么多年,也知道要投其所好才是俘获芳心的最好捷径。
    “过不久镇南候夫人就要派人上门提亲了,确定无虞的消息。”
    “萧庭言也是糊涂,不知道珍惜更好的,反而要委屈自己。姜二小姐放心,我沈某定不会重蹈萧世子的覆辙。”
    沈之彦说了许多,末了还不忘捧自己一把。
    姜清筠还在琢磨着镇南候府和顾家姜家的事情,冷不丁听到沈之彦这话,一下就被气笑了,“沈二公子风流之名在外,我也无心与众多女子相争。二公子既然有温柔乡,能自在岂不是更好?”
    “至于我与萧世子之间,二公子还是少听些流言,多读读圣贤书吧。”
    同后花园与沈之彦纠缠了许久,留给姜清筠回松筠居的时间便更少了。和沈之彦说完最后一句话,姜清筠不等他反应就越过他径直回了松筠居。
    留下沈之彦和他手中的礼物,在后花园冥思。
    *
    “无意与众多女子相争....”
    金銮殿内,谢景寻挥退了前来回禀的暗卫,低声念叨了两句。龙案上的奏折都被整齐地摆放着,批红已收。
    此时摆在案上的,便只有先前他所画的那副画。
    他难得愣神,所思所想也不是江山社稷,而是有关姜清筠,和另一场须臾缥缈又困顿他许久的梦。
    情景光怪陆离又互相交错,谢景寻抬手放在眉心处,不断按揉着,试图静心宁神。
    “皇上,贵妃娘娘来了。”陈还进殿放低声音说着,生怕惊扰了谢景寻。
    “进来吧。”谢景寻挥挥手,却仍旧在按揉着眉心。
    沈之瑜鲜少会出佛堂,主动来金銮殿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行过礼后,她款步走到阶上,也不避讳地拿起那张画作细细欣赏着。